广璧寒操纵着莲花座,小退了半步, 苏柒咄咄逼人, 她有种错觉,她像一只被玩弄的老鼠, 正在被苏柒从左手拨弄到右手, 来回把玩。
不, 他又不是谢九夭,没有闲心玩弄她。
“长安道在诈我?”她眸光一闪, 声音扬起,力图占据上风。
苏柒挑眉,两袖轻摆, 一杆千山月出鞘,夺目寒光闪烁:“是又不是,除去阁主,我曾问询过不少望月阁的人,她们每人都说自己戌时正在春华院测算,无一疏漏。”
这是望月阁中人商量后的决定,苏柒问起一律这么回答,而广璧寒进入剑冢的时候,她们的确聚集在春华院,给阁主作掩护。
广璧寒恢复了无辜的笑脸,轻轻眨着眸子:“有何不妥?”
苏柒捏着纸鹤,缓缓将剑刃翻转,他将纸鹤展开,上面空白无一字:“不如阁主算一算,究竟是哪个姑娘撒了谎,在阁主眼皮子底下离开春华院,前往剑冢。”
“算这个做什么?”广御寒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抽出一枚红签,“比起我阁的姑娘,我倒是更好奇长安道心急如焚的模样,究竟是想为哪位佳人报仇。”
“可惜。”她摇了摇头,“长安道的姻缘乃是大凶,即使是盖世风华的绝世佳人,也救不了道长。”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缓缓抽出一支签,翻给苏柒看:“瞧,你心心念念的可人儿,如今正被追着,道长还想在此和我浪费时间吗?”
她话音刚落,唯见一道剑光划过,她急急低下头,与漆黑的剑柄撒肩而过。
莲花座贴地飞起,抬至半空,广璧寒的手中捏着几枚铁签,气急啧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苏柒不答,眼见广璧寒操纵莲花座逃离,御剑就要追上去。广璧寒趴在座上,狠狠丢下一枚签:“我告诉你,现在追着郁芊的,是谢九夭本尊,他最善于隐藏,银蝶对他而言完全无用,你再晚去一步,郁芊的命就没了。”
她捂唇笑出了声,撒下一串银铃:“不过说来也是,长安道苏柒的身边人,一向是死的死,伤的伤,道长可还记得我曾为您卜的卦辞?”
“——众散亲离,伶仃半生。”可为什么是半生?
广璧寒再回头,身后已经没了人影,她的表情由笑转怒,逐渐狰狞。
为什么是半生?他这一辈子就该潦倒不堪,为何会突然转运?
她盯着手中的签文,卜的是苏柒的姻缘,上面大红的一个吉字,深深扎进了她的眼底。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跌入旋涡,永无超脱之日,同样是被阮云脂盯上的人,居然能化险为夷,只得半生荒诞?
真是好运。广璧寒双手使劲,狠狠折断了铁签,不顾尖端刺入手心,流下汩汩鲜血。
她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罗盘,指针断的是苏柒的位置,不在秋桃院的方向,而是直直地指向南方。
桃花岛以南,坐落诸多群岛,其中最为出名的,是跃金门的浮光岛。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