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子?”江素素一怔,老老实实坦白:“没有。”
阿窈看着江素素明明白白的一脸无辜,只能揉揉额头,道:“你们上一次取钱时是在哪里?那时候还剩多少?”
小琪与江素素你看我我看你,动作齐步,一起摇头。
这也怪不得江素素,她两辈子都没有过出过门,也没有银钱的概念,自有人给她去买。小琪只是顾府普普通通一枚丫鬟,记账是主母身边大丫头或者管事婆子才学的技艺,还轮不到她。
阿窈费了半日功夫,把她们还记得的开销一一算了,得出了一个目瞪口呆的结论:钱都被江素素使光了。
阿窈若是一直长在朱门绣户,自然不知道一百两银子是多少,但是她在外头活了这么些年,知道在拐子家的时候,三个人一年开销不到四两——自然是那三两半都被拐子夫妇占了去。
江素素虽说不可能是粗茶淡饭,但光是衣食怎么可能除去这么多?
“这二十两是做什么用的?”
“买琴。”江素素瞥着阿窈渐渐发黑的脸,老老实实戳了戳在外头展示风雅之姿的杉木琴。
“这十五两呢?”
“新来的话本子.....”江素素声音越来越小,用细嫩的指尖怯生生点了点,在床头睡得正香的一摞话本。
“......”
阿窈苦心孤诣地对着两个活在天上的娃展开了一场财务普及教育,莫名地感觉像是收了两个学生。
之后,三个人就坐在剩下的六两三十文面前一起发呆,现在节流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没办法开源,他们这四人两猫不到半个月就要开始喝西北风了。
“要不,我绣一副图,”江素素自告奋勇,顺着阿窈的眼光看过去,却越发心虚:“......卖出去?”
床边的绣架上绷着她快一年只动了十来针的白猫戏球图。
“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
外头有人敲着小铜锣,两下一顿,三下一停,越来越近,而后就一直热热闹闹在小院前后周遭响。
“成小哥,打两斤胡麻油。”是隔壁烧木炭的李大嫂开门的声音。
“好的咧!”成大郎停下脚步,放下担子,给李大嫂打了满满两罐子:“嫂子是老主顾,多饶给你一两。”
“哎呦,之前的还没算清,这又多占了你便宜。”李大嫂话虽如此说,却眉开眼笑,拎着油罐子故意客气:“这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