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凤曦看着,蘅芜心一揪,顿时也想不起行囊。
昨日种种令她心里泛着酸、泛着疼,那种种质问, 那些最亲密的、却最折磨的欺辱, 仿佛刻进了她的身体。
她的每一寸肌肤, 每一个毛孔, 都在恐惧着。
她恐惧的看着凤曦,又羞愧的垂下眼。
凤曦没好气的哼了声,拽着蘅芜穿过重重纱幕, 将她丢到床上。
蘅芜身体狠狠一颤,以为灭顶之灾又要降临。却不想凤曦只是坐在她身旁, 恶言恶语道:“手拿过来。”
蘅芜犹豫半刻,小心翼翼把左手伸过去。
凤曦撇撇嘴:“右手。”
蘅芜放下左手,把右手伸过去。
她的视线不由落在右手那血液凝固的指甲壳上,而凤曦捏住她的右手,也将视线落在她指甲上。
他再度撇撇嘴,语调变得更恶劣了:“不会给自己施个法术吗?”
蘅芜不知道回答什么, 她哭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哭过了,整个人却精神恍惚,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只觉得无地自容,想着离开这里。
便没去管右手劈开的指甲,反正,都已经不疼了。
这会儿凤曦提起,她不禁又想起昨天指甲劈坏时的痛,心像是被针刺了,手指轻轻一缩。
她的右手就放在凤曦手里,手上潜意识的细微动作,凤曦哪能察觉不到?
他心里闷得更厉害,仿佛受伤的是蘅芜的手,伤口却疼到他心上似的。
凤曦唾弃这样的自己,但手上却掐了个法决,将蘅芜的手复原。
接着他又说:“把裙子掀起来,我看看。”
蘅芜顿时脸色一白,双手护住裙摆:“别……”
这惧怕的样子,仿佛他是什么禽.兽。凤曦简直要气死,几乎是冷笑着扒掉蘅芜的手,自己撩起她裙子,扯掉她的小裳。
蘅芜眼角红了:“凤曦!”
她慌乱的去挡自己,却见凤曦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然而,当看见他从衣服里取出暖玉桃花膏,蘅芜的心又提了起来,咬唇道:“凤曦,我怕。”
她越是惊弓之鸟,凤曦心里就越堵。他阴恻恻道:“呵呵。”接着便打开暖玉桃花膏,用指腹蘸上膏体,为她上药。
暖玉桃花膏作为香膏里最首屈一指的珍品,不论是用来滋润,还是作为缓解养护的药膏,皆是极好。
清凉的药膏附着于红肿而微有撕裂的伤处,那种难堪的疼痛,很快就被驱散。
可蘅芜的心却无比难堪起来。
她都那样欺骗利用凤曦了,他为什么还要亲手给她上药?
昨天的事,她不怪凤曦的。那都是她自食其果,凤曦就是一怒之下杀了她,也是她自找的。
她只是伤心。
恨自己不好,遗憾这份镜花水月的感情会惨烈收场,伤心情花一族的无奈,伤心不知该如何弥补凤曦。
今天的凤曦会怎样对待她,蘅芜想了许多种可能。
她想,他会不会还和昨天一样,继续粗暴待她;会不会对她失望透顶,再也不想见到她;又会不会冷冷的告诉她,骗子,你可以滚出少室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