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神片刻,冷笑一声:“……现在没害过本宫,可不代表他将来不会害了本宫。”
那样的一个人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匹披了几十年羊皮的豺狼,表面看着端庄温良,实际上手上沾染的人命却不知几何。
饶是之前对徐一辛还有一些敬重与爱戴之心,可经过了这一晚,太子心中对徐一辛只有满满的忌惮。
太子现在心如明镜:徐一辛之所以帮他犯下这滔天罪行,谋无上权位,为的从来不是那可笑的薄如蝉翼的舅舅外甥间的血缘亲情。
几十年来,徐一辛要的东西都只有一样:安全感。任何人都无法伤害自己的安全感。
所以他才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无论这个人是谢延还是秦厚德,只要是碍了他的路、当了他的绊脚石的,他通通都要解决。
思及此,太子没忍住自嘲一笑。
他叫了徐一辛二十几年的舅舅,从小被徐一辛抚养长大,终究还是难逃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和徐一辛一样,他也是个需要安全感的人。
所以,将来势必要当他绊脚石的舅舅,干脆在最合适的时机解决了吧。
见太子态度坚决,不明真相的心腹尽管内心替丞相感到遗憾,但面上还是应下声,躬身行礼后退下。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等听到心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想到自己刚才吩咐下去的命令,太子怔怔坐在椅子上,垂下了肩膀。
或许还是有些怅然的,可是太子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今晚是下手最合适的时机。无论发生再怎么耸人听闻的事情,只要他把一切都推到成王身上,哪怕大臣们心有疑虑也没法找到任何证据。
毕竟,死了的人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谢天谢地,他能有这么一个天真又愚蠢的弟弟。
宫殿的门再次被打开,太子抬眸,原本不耐的神色在见到来人后很快被掩藏起来。
来的人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