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陈福,一张清秀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悲戚之色。喉头动了动,阮平低声哽咽:“师傅……圣上是让您去的。”
陈福看着面前这个由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面色带了些欣慰。
他拍了拍阮平的手臂,是以阮平松开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微笑道:“乖孩子,师傅这时候不能走,师傅得留下来,留下来陪着圣上。”
顿了顿,他道:“你要知道,这几十年风风雨雨,师傅我从来没离开过圣上。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现在当然也不会。”
阮平颓然松开了手。
陈福再次进入武英殿内的时候,秦厚德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愣了一愣,接着明了一笑。
“这事奴才交给阮平去做了——您放心,那孩子是奴才一手带大的,是个机灵可靠的孩子。”
陈福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奴才心中惶惶,不敢离开圣上片刻,恳求圣上原谅奴才一片爱主之心。”
秦厚德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那就起来站到一边。”
陈福从地上爬起来,再度站在秦厚德身边,拂尘搭在右手的手臂上,眉眼低垂,一副全然听从秦厚德吩咐的模样。
静默中,徐一辛忽然笑了声:“陈公公真是圣上手下第一等的忠心人。”
“是啊,毕竟跟了这么多年了。”
秦厚德懒懒抬眸,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几十年下来,草木都会有情,更何况人?只可惜有些人不仅连草木都不如,白眼狼罢了。”
徐一辛叹气:“哪有什么白眼狼?只不过是担惊受怕没有被喂饱肚子的家狗。”
他抬眸看向秦厚德:“便是一条狗,若是长年累月填不饱肚子,要么老老实实死去,要么干脆亮了牙齿,趁着野性没被完全消磨,抓紧时间为自己捞点吃食。”
秦厚德不屑地哼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