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没搭理他的话,抬手仰头把平碗的酒倾下。
这酒原是从前单雄信从二贤庄带过来,亡夫人常氏亲手酿造的。
常氏夫人素知单雄信口味重,吃菜重喝酒更重,遂把这酒酿得极醇极辛辣。
一口下去,像是灌辣椒水,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且这酒喝时不觉,可后劲极大,寻常人只一小口便要不省人事。
罗成出身尊贵,从来北平王府里陪他父亲罗艺喝的都是些修身养性的药酒,上瓦岗后,也从来没人强迫喝。是以刚才那一碗倒下去,喉咙嗓子里一时被大火连连烧过,又像是刀割,且没喝过又喝得太猛,一口下去没憋住,差点儿给吐出来!
单雄信虽说是喝得有些上头,但意识还清醒,看见罗成后仰像是要吐出来,立马就笑了:“所以,我说你死期到了,小子……”
罗成原本真想吐出来,可一听见单雄信这话立马攥紧手心,把呕吐的欲望咬牙忍下,苦苦支撑着面容平静,只抬手擦了擦嘴边残留的酒渍,平静地把碗放下。
单雄信端着一海碗酒,嗤嗤笑看罗成强装酒中高手:“小子,别忍了,这就一口你就不行了?我看你还是把你那念头打消,别娶我妹妹了。”
“行不行你怎又知道?这才一口,有话等喝完再说。”罗成哂笑一声。
单雄信抓着海碗的沿笑:“那我就叫你心服口服。”
说着一手举起碗,仰头将碗中酒水倾泻倒下。
罗成坐在他对面,只望见单雄信仰头倒酒,喉结咕噜咕噜地滚动,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就把那一海碗的酒全倒进肚。
单雄信是江湖场里跑出来的烈马,自小乱世里奔波,习得了好武艺不说,酒量也练了出来,自不比罗成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公子。
罗成看着单雄信把那一大碗全倒了个干净,末了还将空碗举起张嘴把剩余的点滴也喝干净。
这模样,好似这一碗下肚还意犹未尽。
罗成原本见单雄信来时已喝得左摇右晃,心中便想说自己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