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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补时日久了,他就渐渐向阿娘学起了刺绣活,日夜绣着绣件。阿爹和阿娘心疼他,不肯让他小人家对着油灯干活到半夜,催他去睡。

卫峤便把绣件和针线藏进衣襟里,借着外面一线雪色缝缝补补,唬着晚上同自己一起睡的卫吉不要说出去。

他偷偷带着做好的绣件去卖,只不过他年纪小,铺主欺他不懂事,无人撑腰,横挑鼻子竖挑眼,总要压他的价。

“原来如此,”应宝珍点点头,接受了卫峤的好意:“那我便收着吧,劳累你了。”

自己送了他简陋拙劣的香囊,他还回来纹样精致,带着淡淡皂荚清香的手帕子,也是自己占了便宜。

应宝珍反复翻看那些帕子,觉得十分喜爱,露出一个弧度很小,却发自真心的笑:“我很喜欢这个。”

卫峤听了她的赞美,倒有些羞赧了,不知所措地攥紧手掌又放开:“那我……等你回来再做些。”

应宝珍却忧心他劳累,只道:“不着急的,等我回来再动手做吧,你也不必晚上挑灯做绣活,倒像柔娘一般了。”

说着她也笑了,李柔娘熬夜做绣活是给女儿窈娘,卫峤熬夜却是为了给自己,怎能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

卫峤也笑,散落的鬓发被夕阳余晖染上暖色,称得他眼瞳格外澄净,唇边的笑也愈发璀璨:“好,那我等你回来。”

他们回到饭馆时里面也热闹得很,热腾腾,香喷喷的打边炉一桌一桌冒着热气,白烟袅袅而上。来闲谈的,调侃的,用饭的挤挤嚷嚷围坐在一起。

应宝珍一进去便有人同她打招呼,各种语调,声线的“珍娘”混在一起,她一一回应过去,在桌椅间穿梭。

镇上生活平静顺遂,乡亲也和善,若不是为着做任务推进度,她也不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