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印无法,只得压抑住满心的怒火,这熊孩子,真是越来越溜滑了。
好在正式沐浴的时候倒没太多岔子,虽然池子里人实在太多——真的多,而敖印意料中最坏的情况并未发生,他还以为白啾会赤-裸着身子到处乱跑,还好没做出这等丢人献丑的事来——因他进去没多会儿,就被屋内蒸腾的热气弄得晕眩不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末了还是敖印半搂半抱的将他拖出来,白啾趴在他肩膀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有了点精神,软趴趴的道:“累死我了。”
两个男人以这般暧昧的姿态说出这般暧昧的话,那是必定会遭人误会的,敖印却半点不介意,只含笑刮了刮他的鼻子,“还想不想来?”
白啾忙不迭摇头,两颊显出胭脂一样的红色,直如喝醉了一般。果然对他这样的鸟儿来说水便是大忌,还好他今日用的是一副人类皮囊,若是以鸟形来去,羽毛不被淋得透湿才怪呢。
那劳什子温泉他也不想泡了,白啾眼下只想快点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敖印瞅着他这副娇慵无力的模样不禁为之意荡神驰,正要俯身亲一亲他的脸颊,忽听几声惊喜的呼唤,“敖兄!”
敖印皱眉看着这几个煞风景的人,他认识他们么?
几人看起来打扮都不差,唯独脸上都有种乡下人初进城的生涩感——呃,认真说起来,他和白啾其实也算乡下人哩。
为首的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笑容满面的同他招呼,“敖世兄,你也上京来赶考么?”
敖印记起来了,这是他做书生时结识的那帮私塾学子,只因后来恢复记忆后,脑海中充塞的记忆过多,倒把这些人事给忘了。
不过他在外人用的的确是进京赶考的理由,便只矜持的点点头,算作承认。
那人欣然道:“如此,盼与世兄在考场一唔。”又好奇地看向伏在他肩头的身影,“这位是……”
白啾很快答道:“我是公子的书僮。”
这亦是他与敖印达成的共识,未免暴露身份,两人自然得捏造一段关系,这个理由是最不容怀疑的。反正白啾看着娇娇小小的,又乖巧聪明,的确很像个书僮。
敖印却因他答得太快而有些不满,就这么不想承认跟他是一对么?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股气性作怪,他竟硬邦邦的道:“这位是内子。”
众人都僵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哈哈笑道:“世兄还是这么风趣。”遂各自散开,心里都也知晓这两人关系不寻常,不过像这等清俊的书僮本来也不光为伺候笔墨之用,拿来暖床也是常有之事,可见敖印上京之后也学坏了,竟连那些世家公子的习气也沾染了不少——这样下去还如何能中举?也罢,倒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白啾候他们离去,这才好奇问道:“什么是内子?”
敖印冷声道:“就是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