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子轶忽然说到他妈妈,严修济怕他说起来多伤心,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反驳了。

还是闭上眼捱着这三分钟吧。

周子轶怕他无聊,又跟他瞎聊:“对了,说起我妈,我还跟我爸妈报告了我俩的事儿呢。”

严修济心里意外,他以为周子轶以前条件那么好,现在为了钱和男人结婚,肯定是不愿意和别人说真相的。不过转念一想,严修济又觉得,周子轶可能就是无处可说、无处发泄,才会跑去和逝去的亲人倾诉。

神使鬼差的,严修济搭茬问他:“你说你合约结婚的事了?”

周子轶笑了笑:“我说有个大好人要帮我还债,大好人长得帅、脾气好、还有钱,我就踏踏实实跟这个大好人过三年。他说往东我不往西,让我撵狗我不撵鸡。反正我是卖艺不卖身,寻了个好活计……”

他这一通扯淡,严修济再傻也知道是瞎编逗乐的话了。

大总裁淡淡道:“我脾气好?”

周子轶毫不犹豫:“好啊!”

严修济嗤笑一声:“你是第一个说我脾气好的人。”

周子轶一点不心虚:“那是别人没眼光!”

“……”严修济睁开眼,抬手一看表,“三分钟了。”

说罢,他就推开周子轶,站起来就走。

周子轶在后面挥假手绢:“客官,好再来呀!”

严大总裁毫不犹豫进主卧,锁门。

***

还有洗眼睛。

和前一天一样,周子轶往沙发上一坐,浴巾一盖,身边嘭嘭拍两下,就坐等严大总裁“自动落网”了。严修济怀疑这个手法和叫狗过去差不多,但他没证据。

然后严总就过去,再次和再再……次,躺在周子轶腿上。

他已经不想去问周子轶,为什么不能直接在外面的躺椅上、甚至直接躺在沙发上弄了。经过“谁来滴眼药水”的幼稚争论,严总预感“为什么要躺腿上”也是一波没营养的废话,严总提前认命了。

——早知道这家伙幺蛾子这么多,就不要承认自己下去救了他。

——千金难买早知道。

心累的严总老老实实弄完“洗眼睛、滴眼药水、擦药膏”三件套,正要起来,周子轶还要作死,在他额头轻轻拍了两下:“好啦,小修!”

严修济眼睛眯了眯。

他一下坐起来,抓住周子轶的衣领将他摁下去!

“耍我很好玩?”男人俯身看着青年,语气里充斥着浓重的警告,“别太得寸进尺。”

“小修”是家里长辈的喊法,除了亲戚,其他人都没这么喊过他——别人也没胆子这么喊他。周子轶去过严家之后,本来一直老老实实的。现在忽然学了这么一声,严修济这两天被他折腾的烦躁,腾地一下就憋不住了。

被摁倒在沙发的周子轶愣了一秒,望着上面的男人,一眨眼:“你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