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芙琳。
威尔有些无措的挪动脚步,他顺着墙从江越年身边退开,但他的脚步只迈了一半,像只在海面上找不到浮冰的北极熊,似乎脚下的某一块地面很有可能就是他人生中踩下的最后一块,“她怎么会?是你不,不是。”
江越年低头玩着打火机,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打火机的重心点,在手里旋转,他的外套敞开着,威尔能看到他腰间黑色皮套里的枪,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暴露着。他面上的悲伤已经被海风吹进海里去了。
“我来到这里,看到了祝伊芙琳的尸体。”江越年站到他早晨查看尸体的位置,“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昨天我还在和她一起喝着酒,我们讨论游戏,她还说要跟我一起组队,我们下班回家可以一起打boss。然后她就死了。”江越年终于把他心目中隐藏的难以置信表现出来,“她怎么会死?她不应该死的。”
“这个人呢?”威尔指指地上的另一具尸体,他心中有了答案,但他想听到江越年亲口告诉他。
“我杀的。”江越年连余光都不肯分与那人半点,那片地面上是一堆垃圾,“他突然袭击我,在察觉到室内有一具被人谋杀的尸体时,我想任何一个手里持枪的人对于他的反击都是一样的。”
“他是个杀人犯,显而易见。”江越年说,他的声音像是冰封的贝加尔湖一样平静,“但他不是杀害伊芙琳的凶手。”
威尔没动,他的脚被定在原地,“你叫我来是想做什么?”
“告诉我,如果你是杰克,你看到这个场面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你杀了伊芙琳,然后杀了目击者。”
“或者?”
“他杀了伊芙琳,你怒急攻心,杀了他。”
“你觉得哪一个更合理?”
“第二个。”威尔抿着唇,“你想做什么?”
江越年却在这个时刻撇过头去,他问了一个和威尔的提问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们今天去看的那个尸体是开膛手干的吗?”
“不是。”威尔摇头,他头顶的几缕卷发顺着晃动,“只是个私下贩卖器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