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车牌号?”冉秋晨问。

费律铭点头,“嗯……”

他岂止是知道冉秋晨的车牌号,他连冉秋晨这么多年演了几部戏、搬了几次家都一清二楚。冉秋晨毕竟是艺人,这点事情对圈里人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冉秋晨却只当是公司为了讨好费影帝,什么艺人隐私也不顾及,心生不满。

车从青翠的林间穿行而过,很快进入喧嚣的热闹都市,正好赶上午间高峰,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费律铭抱着猫包看窗外,冉秋晨专心开车。两人相对无言,氛围却不显得尴尬。

费律铭记得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后会有大巴车来学校门口接人,因为学校地处郊区,要先送他们去几公里外的地铁站。

那个时间点大多数家长都在工作中,校门口又不许私家车拥堵,所以大多数学生都依学校安排坐大巴。

有那么几次,很巧地,费律铭坐在了冉秋晨身边。两人间的距离比此刻在狭小车厢内还要更近一些。

那时候冉秋晨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是嘟着嘴就是咬着唇。有好几次费律铭鼓足勇气想和冉秋晨说说话,冉秋晨却都是自顾自地戴上耳机出神地望着窗外。

或许那样更好,费律铭不用强迫自己生硬地找寻话题,依然可以和喜欢的男孩安静地坐在一起。

初夏的中午,很快燥热起来,冉秋晨打开了车窗,一丝凉爽的风从外面灌进来,两个人都舒服地出了口气。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费律铭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微微转向身边的人。

冉秋晨苦笑一下,开始琢磨费影帝问这话的目的。是想看他笑话还是借机显摆?许久之后,他微微点头,“还行。”

虽然年少时的梦想一个都没实现,但现在不缺衣少穿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消遣,确实过得还行。

费律铭却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怎么可能过得还行。他记得冉秋晨高中时是话剧社的“台柱子”,无论是莎士比亚经典剧目,还是《雷雨》、《茶馆》、《暗恋桃花源》,手里总翻着剧本梦想着以后能当一个出色的演员。

而毕业这么多年,冉秋晨能被人记住的角色没几个,甚至一个都没有。这个男孩的光彩至今依然没被发掘,费律铭替他感到遗憾。

车子在老旧街区穿行,走走停停,两人之间又断了话。费律铭食指拨弄猫包的金属拉环,发出细微的“叮叮”声。

突然,狭小的车厢内响起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冉秋晨把目光转向费律铭,费律铭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妈妈”,后槽牙微微咬合,用食指慢慢划开接了。

费律铭父母早年离异,母亲带着姐姐去国外投奔外祖父,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彼此打个电话礼节性问候。此刻来电的这位“妈妈”是他的继母,一位性格豪爽、直来直去的女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