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案牍之上没有酒,其他人无趣,就不去凑热闹,因明日出征,陛下散席散得很早,回府时也不过亥时。
林然身上染了些酒气,自己未曾饮酒,甚为清爽,进屋时,穆凉依旧在灯火下做针线。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绕过屏风,自认悄无声息。
夜晚与白间不同,她走近时,人未到,影子先到了。穆凉瞧见人影后,将针线放下,装作未曾发现,将竹篮置于暗处。
她装得好,林然也未曾发现,轻轻地从身后抱起她,埋怨道:“又给谁做衣裳,你走了,都没人给我做春衫,你就不想走之前给我做一件?”
“林家多的是绣坊,不愁没有衣裳穿,你身上酒气难闻,去沐浴净身,水都准备好了。”穆凉闻不惯那股味道,不觉推开她,吩咐婢女去打水。
林然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很难闻,你嫌弃我了。”
“嫌弃你,极为嫌弃你,赶紧去洗洗,小心伤口。”穆凉打发她离开,面色微有些不适,先回榻休息。
没过多久,林然带着一身湿气走回来,闻了闻身上,都是香喷喷的皂角香气,应该不难闻了。
推门进去,走近榻前时,穆凉已经睡着了,说好等着她的,怎地先睡了。
她上榻去晃了晃穆凉,想要唤醒她:“阿凉,你怎地睡了。”
穆凉睁了睁眼,未作计较,反向她怀里挪去,握着她的手,迷糊一句:“那就一道睡,你喝酒也要早些睡,对身子不好。”
林然纳闷:“我没醉。”她不好将人生生唤醒,只好靠着她,不甘心地咬着她的耳朵:“阿凉,乔琇今日问我、问我要不要孩子,你说呢?”
屋内烛火声噼啪作响,穆凉陷入深睡中,未作回答。林然摸摸她的耳朵,“你昨夜睡得早,白日里没有睡吗?明日白日里记得午睡,莫要总做衣裳,穿也穿不完的。”
嘀嘀咕咕的抗议声响了很久,穆凉一句都没有回答,等她醒来时身旁早就无人,唤来婢女一问,才知她去送信阳殿下出征。
约莫着要午时才回,她算着时辰,先起榻,去见书房外的管事,年底事情诸多繁杂,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