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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锦玉走得飞快,将碧蓉和春嬷嬷甩在后面老远,出了乾清门,她嘘了一口气,碧蓉跟上来故意嘲笑道:“主子什么时候大杀八方我怎么不晓得,我倒记得有回,你输的差点连衣裳都要当了。”

她撇了她一眼,还敢掀她老底了,咬牙恨道:“谁堵你的嘴了,要你巴巴地跟放闷炮似的!”

碧蓉一贯没大没小,两人也常爱拌嘴打闹,春嬷嬷早就习惯了,上前搀着她笑道:“娘娘年纪轻,说话顺着性情就说出来了,宫里这些规矩多,不比宫外随意。这宫里的人也是如此,别看着面子上老老实实的,做出来的狠毒事能叫人吓一跳。”

锦玉没接着她的话,只听她又道:“就比如今儿这个叫慕青的,娘娘幸亏没让她当司酝,要是让她进了尚宫局,整个后宫岂不是要乱套?”

碧蓉也来了兴趣,顺着问:“瞧着年纪也才十来岁,有什么来头么?”

嬷嬷道:“来头倒也没有,别看年纪小,来了宫里也有五六年了,不比那些宫女太监们资历浅。奴婢以前有个老姊妹在浣衣局做掌事,我也是听她说的,这小丫头爱偷东西,浣衣局里头日子苦,自己没有的东西去偷也能明白,可她专偷自己有的东西,什么绣鞋扎头发的红绳,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有一回和同房的一个小姑娘吵架,活生生把人一只耳朵咬下来,流了半缸子的血,你说说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人?”

碧蓉皱皱眉,哪有这种怪人,因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被司礼监那帮太监抓起来,差点打了个半死,听说有个贵人提携她,也不知是哪个,有那闲性子搭理她,我那老姊妹不让说,后来就调到了启祥宫顺妃娘娘跟前儿伺候,说来也是因祸得福,讨主子喜欢,伺候了好几年也没惹出事端来,再后来不知怎么老毛病又犯了,顺妃娘娘气地又将她打发了浣衣局。这不前儿刚不久,摊上陛下又搭到乾清宫去了,不知使得什么狐媚手段,要不陛下哪儿就巴着她不放,非要让她当司酝?”

小小年纪经历的倒是多,宫里头人情冷暖深得很,在浣衣局长大的难免性子孤僻了点,锦玉问道:“她和陛下是旧相识么?”

“以前在启祥宫里当差,伺候顺妃娘娘,陛下又是顺妃的子嗣,应该是常打照面的,否则陛下也不可能就和她一道儿。”

碧蓉狐疑道:“是挺奇怪的,欸,那她在陛下跟前司茶,会不会闹出事儿来?”

锦玉听罢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她恨不得巴着往上爬,今儿我让她做司茶,她明显是不情愿的。”歇了口气跨进左门里,又道:“再说了,乾清宫里当差可不比启祥宫,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她闹不上天去,曹大伴又不是死人。”

这话说得也没错,阮澜夜既让司马钰一个人住在乾清宫,就不会没有准备,里头每个下人都是挑出来的,还轮不到她去置喙。

只是这丫头是挺奇怪的,那个救她的贵人是谁?偏偏又进了启祥宫,难不成是顺妃?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