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锦玉忙补了一句:“你不许骗人,要是骗我,来世跌到水里,做个乌龟大王八。”
敢情不要她的东西,还要成王八,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迈出门槛的脚又缩回来,看她错愕的面容,缓缓道:“臣有没有和娘娘说过,臣这里不作兴来世,只要今生今世。”
锦玉轻声了声什么,阮澜夜望见她呆愣的模样,有些傻傻的,可还是觉得很赏心悦目。
她走了,应该是回东厂了,她来是为了给她送食篮的。糟糕,她忘记问她,那日的白玉翡翠汤好不好吃了,总这样忘东忘西,不长脑子,白白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梨花要在太阳底下晒上两三天,晒干水分然后装在青釉莲花粉盒里备用。
锦玉在灯台下绣了半天,外头天暗了,她叫碧蓉再添盏油灯来。
“往常也没见你这么勤快过,果然啊,送给人掌印的就是不一样。”
她咬牙切齿恨着,“你相不相信,再多说一句,我就叫人把你调到薪惜司去给太监端煤炭。”
碧蓉立马噤了声,撅了撅嘴坐在一旁杌子上看她,手里针线飞舞,瞧起来似乎是那么回事。见她线头要没了,碧蓉抹起袖子要帮忙。
锦玉突然伸过手,抢道:“我自己来,不要人帮忙。”
碧蓉错愕问:“主子下定决心了?”
她没抬头,问了句什么。碧蓉又道:“要和掌印搭伙过日子?”
主子从没有给男人绣过荷包,在建瓯,给男人绣荷包代表芳心暗许。说起来,掌印也算半个男人,虽然没那么全乎,但谁不把他当男人呢?
锦玉愣愣定在那儿,仔细想了想碧蓉的话,是啊,她这样算什么呢?
当初决定给她送荷包的时候,只是想着她救了她,是救命之恩。为了能和碧蓉在宫里活下去,她承认她有私心。
可后来莲花池塘那一晚,她没有杀她,她心底里是信任她的,后来发生的一切,似乎和初衷不大一样,开始往歪道儿上拐,连她也闹不清,这般积极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些泄气,将荷包放在案桌下,隔着灯火问碧蓉:“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