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蓉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脱口就道:“人家阮掌印是谁,连陛下都要依仗着他,整个禁宫横着走也没人敢拦,不是奴婢看不起您,他那样的人,有什么忙非要您出面?”
锦玉被她说的不大自在,挺起胸膛道:“我怎么了?好歹我也是建瓯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哪有你说的一无是处的,没准儿人阮公公要办的事儿刚好就需要我了呢?”
“成成成,您是主子您说了算。”碧蓉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家主子就是这样,自吹的本事谁也攀不上,拿起案上的朝凤百宝箱,摩挲着上面的鎏金纹样,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挨着她问,“主子,您认识伏顺不?”
伏顺?
“不是阮公公认的干儿子么?”
碧蓉突然来了兴致,攀在她耳蜗处轻声说了两句话,锦玉一惊,吓得连手里的胭脂盒都掉了,颤声问:“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我昨日亲耳在重华门拐角那听见的,岂能有假?”碧蓉嗫喏道,“早就听闻宫里太监有找对食的癖好,这做儿子的都这样,那做爹的能好到哪儿去?”
碧蓉顺着心里的思路,越想越觉得事情朝着这方面发展,突然惊声道:“主子,就是这么回事儿!要不人阮公公那么多人不救,偏偏救您?他要是没点企图,作什么绕这么大的圈子,看看这屋里的摆设,瞧着就不对劲。”
说的锦玉心里发毛,攥了攥冒汗的手心,咽了下喉头道:“天底下那么多人呢,偏偏找上我作甚?”
“这小太监找宫女,像他那样的大太监,指不定要寻个位分高的,皇帝的女人他也要碰,存心是寻刺激,好显示他位高权重,上了天也没人敢对付。”
事情似乎越说越是那么回事,锦玉骇得浑身紧张,拽住碧蓉的衣袖,咒骂道:“你个杀千刀的,你拿这些个吓唬人作甚?我一没钱二没势,身上也没二两肉,给太监做对食,不是自寻死路么!”
民间都传,太监心眼都坏,自己身上有残缺,就越见不得那些完整的,逮着人就爱往死里作践,不把人弄得人魔鬼样不罢休。
窗户口上吹来一阵风,灌得她后脊梁骨发寒,越想越害怕,带着哭腔央求道:“好碧蓉,亲亲碧蓉,那我该怎么办?你救救我。”
碧蓉唔了声,望见她着急的模样,知道自己吓着她了,忙拍着她的手劝慰道:“主子您先别着急,八字还不是没一撇了么?”
锦玉低头朝着自己看了看,自己也没什么叫他瞧得上眼的,浑身干巴巴的,性子又不讨喜,要找对食肯定不会来找她,她眨了眨大眼,朝着碧蓉开口问:“真的么?那他救我做什么?”
碧蓉拉着她往榻上带,和她一道儿坐在床边儿上,压住她宽慰道:“既然救了您,您就好好活着,管他有甚企图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书上是这么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