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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语,司马钰突然朝向一旁的阮澜夜,笑意不达眼底,温声道:“不如由厂臣起头如何?”

阮澜夜眉梢跳动了下,往常朝政之事全都是内阁大臣做决定的,从来不会过问她这头。削藩是大事,没有人愿意揽在头上做枪靶子。

不等她回话,司马钰依然发话,“依朕之见,厂臣治理东厂多年,大郢的国基有一半都是东厂的功劳,厂臣的能力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就这样,明儿朝堂议政,就有厂臣起头,众阁老附议吧。朕有些累了,就到这儿了,都退下吧。”

这里头打得什么算盘,她能隐约的明白,功高盖主必定不成气候,藩王是威胁,东厂同样也是。司马钰要她起头,谁知是不是借刀杀人,事情似乎越来越棘手了。群臣领旨拜退,大殿里归于静谧。

议完事从庑房里出来,阮澜夜站在穿堂里,后背汗津津地,天热晒得人有些恍惚。

扶顺跟在后头,悄声问:“干爹,今儿议事遇上棘手的事儿了么?”

她负手朝前走,搭声道:“陛下着令要削藩,正愁找不到名头,估摸着要咱们厂卫行事了。”

厂卫设立之初,本就行的是侦察耳目的差事,有些事明着不行,就得要暗着来。东厂向来是直接听命于皇帝,为皇帝一人办事,今日议事,听着皇帝的口风,打算是先要拿宁王开刀。

扶顺一凛,“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大郢藩王不下少数,闹不好得罪的人能排到长安街上去。”

这些年来,东厂办得那些事,和杀人放火也没什么两样,得罪的人早就不知道几何了。阮澜夜抬手按了按眉心,不耐烦道:“行了,你别跟着我了,回东厂一趟,叫外面那些番子都回来,回头咱家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