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盛在对面猛地一拍案,冲着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抖了抖,咬牙切齿道:“瞻箦,妙哉!”
“呵呵……”
刘浓忍不住地笑了,戏问:“妙在何矣?”
“妙在,妙在……”祖盛圆圆的眼睛转来转去,一时卡壳,妙不出来。
刘浓洒然笑道:“妙在,妙不可尽之于言也!”
“妙哉!”
祖盛大赞,抚掌笑道:“有瞻箦美玉在前,我不形秽;与汝为友,不缔于侨居善室也,理应与瞻箦同德,不求共领风水秀色,可亦需知其意而辩雅也!”
刘浓微笑不语,心中则是对其另眼相看。
不自屈,方能不屈!
果然,在第二轮时,兰盏搁岸于祖盛身前。其持杯而走,面对世家子弟毫不怯场,一首七言咏古朗朗上口,亦为其博得好评。陆晔给他定了一个四品,对庶族寒门来讲,四品诗风亦是绝佳。毕竟,不是人人皆有刘浓那般好运,郗鉴临绝之时,尚要再次相助。
流觞三轮,正雅便毕。日头稳稳落在正中,晒得人洋洋生懒。山中之人尽皆摆上吃食,推杯换盏饮咏而歌,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待食毕,雅集不散,反而由郗鉴将其推至高潮,其言:“今方春暖,雅士皆聚,有二三子秀美于水。汝等当携风随絮,大可聚而辩之、考之、查之,我等愿作壁上观。”
言罢,几位长辈相携至亭,悠然而下棋去也,把这韶华留给曲水畔的年轻男女们。临走时,郗鉴缓缓向刘浓点头示意,心道:瞻箦,无须顾忌于我,当仁则不让,一鸣便惊人罢!
刘浓重重伏首,遥稽。
高潮,这才是高潮。
每逢上巳节,曲水流觞后的闲聚才是压轴戏。前翻曲水流觞中的拔筹者,需得坐于明处,经四方之人考究。不论男女,皆可上前难之。特别是世家女郎们,个个目光相投,必然施展全力(类似女选男,轮翻上阵)。但凡拔筹者,此刻皆心情复杂,既心喜而有荣,又暗自怯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