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互举杯敬祝,随后一同饮下,旋即将杯子放回桌面之上。却见邋遢老道对着唐枫和二来,突然咧开嘴笑了一笑。随即,从身上摸出两件东西来,扬手将其抛在桌面上。对着二人笑道:“你二人也凭不小心了?这两个银袋子可是你二人身上之物?”等两个人一起朝着桌上望去,就见桌上摆着的那两个银袋子,正是两个人方才丢的那两个。不禁瞅了一眼这个邋遢老道,真是不晓得?他是在何时,从自己身上将银袋给取了去的?当然,他之所以要出此下策,想来也是为了遮掩,外头那些人的耳目罢了。估摸着外面的那些人到了此时,还在为这二人感到高兴不已,觉得,这是二人应得的报应。
将银袋又各自带在身上之后,唐枫便又对着张旺财和邋遢老道询问道:“岳丈,道长,我记得在那封如是写给我的信上,让我想办法?去找到乌兰托娅,也好从她的身上,能打探到我等所需要的消息?只是有一点,那个乌兰托娅身为格格,寻常人根本就见不到她的面?她又不晓得,此时我已然进了城内?那我又如何去与她联系上?况且,即便我冒险去她的府邸与她联系?就怕,那里戒备森严,还不等我进去就已然被人发觉。唉,不过,此地若是有人善于模仿笔迹的话?我倒是有一个绝妙以及的点子。”唐枫说完之后,却将吴三桂写给皇太极的那封书信取将出来,放在桌面之上。
却见张旺财和那位邋遢老道相互对视一眼,张旺财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一伸手,就将书信拿了过去,展开从头至尾浏览了一遍之后,不由笑着对唐枫言道:“哈哈,真是天借其便。这模仿笔迹一事,就交由我来操办好了。老夫年纪尚幼之时,我亦善于金石刻印,喜欢宋徽宗的瘦金体,亦喜欢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每每找来名人书法,照原贴模仿一二。久之,书法倒练得不怎么着?却练成了专门模仿他人笔迹之法。呵呵呵,只是,一是长久不用,也不晓得还能不能模仿的像了?且待我先去试一试。”张旺财说罢,这酒也顿时不吃了,拿起吴三桂的书信就走出厢房而去。
此时的厢房里只剩下这三个人,而那位邋遢老道,似乎感到自己做的事情有些理亏。一直借着举杯慢饮杯中酒的举动,在躲着二人的目光,忽然听得柳如是在门前喊道:“黄老夫子,就让那二人自己在里面刷碗去好了。你且出来招待贵客,多铎贝勒今日可又来咱们这里喝酒来了。你可千万要招待好了他?”听到柳如是这一嗓子,邋遢老道立刻如释重负,急忙站起身子来,脚步显得十分匆忙的,就向着门外奔去。
“道长,可莫要忘了,你脸上此时,已不是原先的那副模样了?莫要让那个满洲人在瞧出破绽来,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二来在身后,提醒了他一句。就见邋遢老道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伸手在脸上似乎胡乱的一抹,接着是跨步就走了出去。二来压低声音对着唐枫言道:“枫哥,莫如你我趁机拿下那个多铎可好?也好借机逼问出,你我所需要的内部消息。随后,再将此人一杀,也可借机剪去皇太极的一只臂膀。”二来边说边将手向下一斩。
听二来如此一说,事情倒显得容易许多。可既然如此,试问,那位武功,明显比起二人,要高上很多的邋遢老道,他又如何不行此步?或者是干脆一些,都无需去费神劳力的寻那个祖大寿这个叛逆。直接夜入京城,寻到皇太极,把他一杀,一天雾霭尽散,如此岂不是要省事得多。最不济的,也可以给冰雪城留有一个喘息的时间。
可,事情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即便是成功的,刺杀了他一个皇太极。可他还有兄弟七八个,正都在眼睁睁的瞅着这个皇位呢?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更或是扶其子福临,未来的顺治为帝?如此一来,满洲人的大清国,依然是可以顺顺利利的传承下去。而唐枫所想的,或是打算的,是要将这满洲人彻底逐出辽东去。可并不是仅仅刺杀一个皇帝而已,自这点上看来,二来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为将的材料。
第646章 江山明灭著清醒,醉眼雕鞍肝胆同
哥两个坐在这里,是边吃边聊。期间,唐枫又将自己的打算,和如何不应当去刺杀皇太极的道理,对着二来掰碎了讲述一番。最终,二来也弄明白了。此时的皇太极坐在这位置上,对着辽东境内的汉人还稍显的和善一些,多少能照顾到一些汉人百姓。同时,对于冰雪城里的这位冰雪城主,总是抱有一丝希望。盼望着他能够就此,投奔到满洲人的旗下来。
可一旦,若是打破了眼前的这种局面。远的不说,新上任的皇帝陛下,定会视冰雪城为其眼中毒刺,势必将其除之而后快。同时,亦是肯定加快吞并大明的步伐。而现在的冰雪城,还处于正在发展之中,能少打仗就少打仗。一切以发展壮大为主,在这本溪境内将冰雪城的势力慢慢辐射出去。兄弟两个正坐在这里闲谈之时,只见厢房的屋门被人推了开来。张旺财的手中捏着两封书信,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待坐下之后,便将其手中的两封书信,都一起递了过来。对着唐枫开口言道:“贤婿,你来看一看,这两封书信,究竟哪一封是吴三桂所书?哪一封,又是我模仿他的笔迹所临摹出来的?”等这位城主将两封书信都拿过去之后,张旺财满面笑容的靠在太师椅背上,瞅着眼前的这位冰雪城主,看他可是能否辨认得出来?究竟哪一封信,才是吴三桂亲笔所书?哪一封,又是自己临摹出来的?
等唐枫将这两封书信都接过去之后,仔细的对照过,这两封书信上的笔体,不得不对这位,似乎只晓得挣银子的富绅刮目相看。凭借着自己的眼光来看,根本就辨认不出来,哪一封是张旺财写的?又哪一封是吴三桂所书?这两封书信之上的笔迹,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估摸着,即便拿到吴三桂本人面前,也绝对看不出来?哪一封是他自己写的,又哪一封是冒充的。看起来,自己的这条计策大可施行了。
却听张旺财继续对其言道:“但不知,贤婿想要让老夫往上写些什么才好?是在这封书信之上,大骂那个满洲人皇太极一顿呢?还是,直接告诉他,让吴三桂投降于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后让他去死呢?亦或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吴三桂本来就是不打算投降他,只是耍着他玩罢了?只不过是借此时机,让大明皇朝能有个喘息的机会?”张旺财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一杯水酒,端在手中慢慢啜饮着。样子倒是十分的悠然自得,竟仿佛摆在众人眼前的,这般天大的事情,在他眼中不外乎鸡毛蒜皮一般的小事相似?
看得出来,自己的这位老岳丈,倒真是沉着冷静的很。唐枫和二来听了,他的这几句明显揶揄皇太极和吴三桂的话,不由相视一笑。随后,唐枫对其回复道:“至于该怎么写?小婿我对此,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去写?要论在战场之上排兵布阵,与八旗铁骑决一死战的话?那小婿可说是当仁不让,只是这耍笔杆子的活计,小婿对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客不烦二主,还得劳烦与岳丈大人如椽大笔一挥可好?”说完之后,一双眼睛是直直瞅着,哪位正吃得十分自得的张旺财,不晓得,他可是否会应承下来此事?毕竟,自己开始只是说没有人善于临摹笔迹罢了?而到了现在,却又将这一大摊子破烂事,全都直接推给了张旺财,让他来替自己操这个心?
却见张旺财的面容上,倒无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之色。相反,倒是咧开嘴笑道:“就知你这浑小子,专喜偷懒耍滑?为难的事情都推给旁人,只管自己去悠然自得。不过,老夫当年也与那些湖广的布商,彼此之间通过很多次信函,并多次与他等在这书信之中打口水仗。故此,老夫对如何写骂人的书信,可谓是颇有心得。也罢,此事就交与我来操办好了?不过,事先可是说好了?我只管写书信,可不管去投递这封书信与皇太极?毕竟我这颗人头,可还不想被他满洲人给随意的拿了去。”张旺财说完之后,又将那两封书信拿了过去,是转身出了厢房。
而唐枫和二来吃过了酒饭之后,却并不见柳如是,和那位化名为黄老夫子的邋遢老道露面。却也不敢随便出去看个端倪?唯恐在被外面的人看出其中有鬼?只好枯坐在这里等这二人出现。也不晓得坐在这厢房之中等了多久?眼瞅着窗外的日头偏西,黑夜已慢慢垂下,街上各处,华灯初明,人声鼎沸。似乎,比起白天的时候,这个酒馆的生意,更加有些好的过分。可二人的心中,都对此十分明白和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