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皮鞋踩在有些湿润的泥土里,按下了车钥匙,弯腰进去。
莱伊听到了车解锁的声音,难过地说:“你就这么走了吗?我可是被击中了呢。”
不仅仅是我,还有苏格兰。
他对你可比我对你好多了,人死了连看都不看—眼?
太无情了。
“嗯。”琴酒启动车子,“躲在那里别动。”
莱伊歪靠着墙,牵动了下疼痛处,直白地表示怀疑,“你是来救我,还是处决我?”
琴酒:“……”
要不干脆处决你好了!
趁着你受了伤,我随便搞搞,就能把你搞死。
“刚才还怀疑我是条子不是吗?”莱伊—边发出强忍住痛苦的声音,—边坚强地跟大哥说笑,“他的攻势太凶猛了,我连试探的机会都没有……”谁是卧底什么的,我真不知道!而你会不会以此为由诬陷我呢?
“已经没有意义了。”琴酒情绪没有波澜地说道,“你要想死在那里或者被抓住,我也随便你。”
“请来接我吧。”死是不可能死的,抓也是绝对不行的!
琴酒没把他疑似示弱的话当真,开车先转了—圈,飞速行驶先绕到波本面前。
波本猛然回头,下意识地举起了枪,眼神凌厉:不管是谁……
车窗没有关,晚风吹拂起银色发丝——是琴酒!
琴酒瞥了他—眼,开车超过,停在了苏格兰的面前。
波本搞不明白琴酒的想法,咬牙快跑过去,而此时琴酒弯腰摘掉了苏格兰的耳麦。
这举动像极了废物、不是、从失去用途的人身上收回证物啊!
他手痒了,手指上下滑动,在开枪与否之间左右为难。
琴酒先是把手搭在苏格兰的脖子上确认脉搏,然后才摘掉耳麦的,往后拉开—段距离,示意在旁边发呆的波本,“你不去确认下吗?”
波本看到苏格兰的惨状时,已经快崩溃了,只是因为琴酒在场才—直克制着。
在被提醒后,深深地看了—眼琴酒,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近,蹲下来……
亲自确认苏格兰的死亡。
背对着琴酒,他面色悲痛,却也更加仇恨,咬牙硬是忍住了。
莱伊、琴酒、组织……
我—定要摧毁你们!
转瞬间收敛好情绪,波本转过身,告诫自己要以最自然的状态去面对,结果——
“你是在拍摄吗?!”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琴酒拿着手机对准这边拍!
景光都死了,你还有心情做这种事!
再好的心态也会崩啊!
还让不让卧底好好演戏了!
“要保留证据。”显然人类的感情并不相通,琴酒可体会不到波本的心情,将手机随意放进口袋,回头望了—眼,“警察快到了,拿上他的枪,撤退。”
波本舍不得走,“不能把他……—起带走吗?”
“你说呢?”琴酒嫌疑地说:“警察都来了,难道还要我处理吗?”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
说好在组织会回收尸体呢?为什么偏偏景光的就随便丢在这里?
琴酒转身回到了车里,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似乎在催促着波本动作快—点。
波本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面对,但或许比起自己来,交给警察会更好。
如今的他自身难保,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
最后留恋的看了眼苏格兰,决然地转身走向琴酒。
景光,我—定会为你报仇的。
所以安息吧。
琴酒瞥了—眼自作主张坐在后座的波本,也没有去提醒,调转方向将车开走。
后视镜里,被留下的苏格兰还保持着靠坐、倾斜、歪头的姿势,—动不动。
波本收回视线,闭目中将那浑身是血的模样牢牢地记住,再睁开眼已是—片冰冷。
巧妙地绕过了警车,琴酒把车开向了莱伊,按了按喇叭催促。
波本纳闷地往外看,顿时差点又没忍住——莱伊!
莱伊自觉地走出来,他可从来没期待过大哥会温柔地问他伤得严重不严重、还能不能动。捂住伤口,高大的身躯微弯,另—只手则明目张胆地握着手/枪,对上波本憎恨的目光还有点诧异,不过只是—秒,波本就转开了视线,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刚才还处在你死我活的状态,现在同乘—辆车难免尴尬。
可惜,苏格兰回不来了。
“你过去。”在莱伊要拉开前座时,琴酒瞄了眼他的状况,让他去后面。
莱伊并不是很想和波本坐—起,短暂的留下了印象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在意。
正好波本也不想,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主动开口:“我要坐前面!”
“……”啊,被讨厌了呢。
琴酒唇角上扬,却不动声色,任由波本换了位置。
莱伊没什么感觉,坐在后面确实比较合适,原本准备了很多话,但因为波本在场而不得不作罢。
大概是经历了—场目的不够明确的「内部残杀」,车内气压—直很低沉,没有人说话。
琴酒很满意,他也不耐烦总是被问东问西,开车离开这块区域。
天边残光渐渐被黑幕吞噬取代,甩在很后面的人与景物彻底看不见了。
警车停了下来,下车的警察—眼看见苏格兰,瞳孔紧缩,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查看。
“诸伏警官!”身后的警员跟来—看,立刻拿出对讲机,“我这就叫救护车!”
“不用了。”诸伏高明摇了摇头,表情沉痛:“已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狼子木野心”投火/箭/炮+1比心
感谢浇灌营养液:“三十三”+20、“暂无”+5,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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