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师傅岳丈的病,胡春那脑袋低的就越发的厉害了,连着肩膀都像是塌了好些。看到这样,老胡头很是有些心疼,可在心疼他也说不出让儿子撒手不管的话来。老辈人,特别是像他这样的人其实最是讲究因果恩仇,儿子接了人家的恩,那再苦再难,是个男人就得撑下去,跪着也得往前走啊。
“春儿啊,别在意人家说什么!什么上门女婿,你是他徒弟,又是他女婿,和儿子也没差,给他看病,养老送终都是应当应分的事儿。再说了,若非你师傅,你想脱了咱们家这行当,寻个正紧活哪有那么容易?没有那手艺,如今哪里能有在机械厂当木工的工作?哪怕只是个临时工呢,那咱们也要知恩图报不是。”
这话说的胡春直点头,这个道理他都明白,也因为明白,所以即使难,也从不抱怨。可再不抱怨,看着自家老爹因为自己也跟着被拖累,心里总觉得羞愧的很。
“爹,我懂。”
“懂就成。对了,差点忘了正紧事儿,我和你说,我早上从丧家出来,你猜怎么的,公社派出所的所长找我了。”
“嗯?”
胡春紧张了,这莫不是又要打击封建迷信?爹撞上了?
“看你小子紧张的,是好事儿,那所长说了,让你爹我,在公社派出所挂个职,做个兼职!”
“啥?兼职?你?法医?爹,你没发烧吧!”
胡春顾不得闹情绪了,那脑袋抬起来了不说,眼睛都快瞪得掉地上去了。就自家爹这样的,和法医……好像搭不上吧!这不是两个系统吗,—个讲究科学,—个讲究迷信……这怎么扯上的?太不科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