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鹤沉默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北疆一直在用兵,可军饷却一分钱都没送到,连粮草都是纪元鹤发了十多封急报才催来的。然而,官府送来的粮草有一半是霉烂的,另外一半里则掺着砂石。
要不是有沈家源源不断给神威军提供物资,别说什么收复河套、把北狄人赶到草原深处了,恐怕连他们连长青县都守不住。
纪元鹤心里清楚,那些军饷不可能凭空消失,只不过变成了皇帝宫殿里华丽的陈设,美貌男宠们衣袍上的宝石而已。
关于苏宸的流言也接连不断传到北疆,有说他纵欲过度,已经坏了身子;有说他手段残忍,玩死了不少男宠。许多流言实在太离谱,以至于纪元鹤都分不清,到底是百姓们以讹传讹,还是苏宸当真如此不堪。
有这样一位荒淫无道的皇帝,就算他把北狄人赶到了草原深处,百姓又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吗?
苏昱一直盯着主人的眼睛,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犹豫。
他想,只要主人的态度有所松动就好,他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他,但他实在不愿意跟主人背道而驰。
而且,这一世的苏宸,似乎比原剧情中更加昏庸。苏昱猜测,这大概是他所作所为带来的蝴蝶效应。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苏宸,在遇到主人之后,又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
无论如何,他都会守护好主人,不给苏宸可乘之机。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时,纪元鹤押送着北狄质子哈莫尔,自长青县启程前往京城。
这一路上,纪元鹤和苏昱亲眼见证,百姓们怨声载道,他们抱怨官府的苛捐杂税,抱怨皇帝的昏庸无道。据百姓们所说,苏宸专门派了画师到民间“寻芳”,凡是家中有十七八岁男子的都日夜提心吊胆,害怕自己的儿子被皇帝看中,进宫去做了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