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瞧余锦年实在是眼馋得紧,季鸿问:“想骑?”
余锦年用力点头:“可我不会。”
季鸿笑道:“那有何难。”
于是半途便也下了车,自队伍里挑了匹温顺的马儿。季鸿先行跨迈上去,又自马背上一弯腰,攥住了余锦年的手,叫他踩牢了脚蹬,将他往上一带——余锦年只觉自己打了个旋儿,人就坐在了马背上,被季鸿稳稳地揽在了身前。
季鸿挥起马鞭:“坐稳了。”
剩下的人理所当然的,在车里听到了余锦年顺风而来的一串惊惨叫。
马车行到城下,打头的便是高头大马上的几个贵公子,堪堪称得上是风流无双。闵家兄弟也不再刻意隐匿行踪,闵雪飞则径直亮出身份,这一路算是畅通无阻。许是他们一行人太过扎眼,吸引了路人许多视线,余锦年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满眼尽是从未见识过的繁华。
与他前世所见的繁华不同,也与信安县的平和温静不同,这时的城镇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人声的鼎沸,尘土的飞扬,甚至于皓皓青空之下的张罗吆喝,都有一股别样鲜活的感觉。
余锦年暂且忘记了屁股上的疼,好奇道:“夏京是什么样的?”
季鸿将他领下马:“比这里还要繁盛数倍。”
余锦年还未来得及感叹,便听身后突然响起好一阵骚乱嘈杂,一番指指点点和摔盘碎物之间,隐约听到有人痛骂高喊道:“好你个庸医!你化作灰我都认得你!你别想跑——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第107章 榆钱蒸
余锦年背对着店门,专心致志地观察那匹任劳恩怨的马儿,此时周围骚乱起来,他正要回头去看,却被凌空飞来的一只破碗砸中了脊背,那碗豁了一个口,棱角正正巧儿地磕在他皮肉上,他一个猝不及防,差点与面前那奇长比的马脸撞在一块。
“谁砸我?”余锦年被喷了一脸马骚气,登时气道。
话音刚落,两个人影踉跄着被人从里头扔了出来,其中一个瞧着是个道童,身量甚小,另一个则是位蓄长须的道士,着大青得罗,腰间别着只药葫芦,手里还攥着个阴阳环,迎面便一股子冲天刺鼻的浑酒味。
一闻到这酒味,余锦年就想起之前在那肉菇上头受的罪来,下意识向季鸿肩后躲了去,店前一下子散退开个空圈,叫那师徒二人摔了个脸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