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均的那些话,听起来尽是对孟惊雁的恨意,实际上却饱含了懊悔和不甘。
孟惊雁把十指插进头发里,整颗心都被自责占据:或许冯均说得没错,他就是一直在伤害他身边的人。
他母亲,他父亲,冯管家,现在又是聂还林。
但是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脆弱,聂还林为了他还在急救室里面抢救,他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
他身边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拿着各种各样的设备和药品,他在一边看着,心就像针扎一样疼。
大概到了半夜,孟惊雁听见急救室里传来很大的响动,叮呤咣啷的像是有什么砸在了地上。
过了没一会儿,两个护士搀扶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那医生额头上有个不小的口子,滴下来的血把手术服的半个胸口都染红了。
孟惊雁心惊胆战地看着,想着一定是聂还林出事了,正想往里走,就看见一个小护士抱着一套枷锁一样的东西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正好林鹤推开手术室的门像是要出来,孟惊雁急忙迎上去问他道:“怎么了?还林怎么样?”
林鹤也是满头大汗,看见孟惊雁,他把脸上的防护面罩向下扯了一半:“他……情况有点复杂。”
孟惊雁看他一脸的难色,更着急了:“到底怎么了?”
急救室里又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尖叫,两个医生跑出了,慌慌张张地跟林鹤说道:“病人失控了!”
孟惊雁一把推开林鹤就往里走,却发现中间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禁,隐隐约约地他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他转头看林鹤:“麻烦您给我开门。”
林鹤皱着眉站在他身边:“你确定吗?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对你本身来说未必安全,而且你还怀着孩子。”
孟惊雁看着他身后的小护士,反问道:“那你们还有其他办法吗?把他捆起来?还是用致命剂量的抑制剂?”
林鹤心里很清楚,安全范围之内的药他都用过了,但是都没有明显的效果。这种情况最常见的解决办法就是让甲等alha自己熬,熬过去了就像是大病一场,没个一年半载根本恢复不了,熬不过去,那就权当是认命。
本来甲等alha就是个犯规的存在,一生中总要经受多余常人的“筛选”。聂还林熬过了早夭的风险,却不顾反噬的后果去伤害别人的性命,就注定逃不过这一次新的“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