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虞舟一碟蘸料用完,去调新蘸料的时候,蓦然想起什么:宴承是怎么知道他不能吃辣的?
这时,坐在宴承隔壁的新人社员发现他的杯子一直是空的,便想给他倒些啤酒。
谁知他才把酒瓶伸过来,宴承就抬手挡住了杯口。
“学长你不喝吗?”那人问。
薛远抽空瞥来一眼,说:“他不喝酒。”
“……啊,这样。”男生讪讪把酒瓶拿开。
薛远既怕宴承觉得烦,又怕宴承的态度影响气氛,补充道:
“别在意,他就这样。你们宴学长比较自律,不喝酒不熬夜,周四到周日下午六点以后,十点以前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冷酷无情,没有人性,他今天能来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们就当他不存在,让他在一边光合作用就行哈。”
宴承:“……”
在座众人:“……”
薛远话里话外意思明显——没事少去打扰宴承。
原本想和宴承聊天的学弟学妹们默默打消了念头。
见自己的话达到效果,薛远满意地去夹烤肉,一筷子夹空,定睛一看,诧异道:“欸?我刚才烤好的那盘肉呢?”
虞舟闻言拿过夹子,想着帮大家再烤一盘。
低头不经意地一扫,却见自己面前的盘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几块烤得外焦里嫩的肉。
“……?”
说起来,从刚才起他的盘子里就一直有吃不完的烤肉。
他之前光顾着聊天,以为是薛远烤完顺便给他夹的。
可现在看薛远因为没吃到烤肉痛心疾首的样子……
虞舟转头看宴承。
宴承早就停了筷子,正靠在一边看着手机,若有所觉地抬起黑沉的眼眸,“怎么了?”
虞舟想起薛远之前的话,摇头收回视线道:“没,没什么。”
连吃饭带聊天,社团聚餐八点多才散场。
大概是因为啤酒烤肉冷热交替,后半程虞舟就觉得胃里不太舒服。
疼得不是很厉害,他不想扫兴,没表现出来。
只是后面没再动筷,一直在帮其他人烤东西,趁着取食材的时候,找服务生要了一杯热水。
散场后,虞舟和另外三个社员乘车回学校。
下车后他把手搭在胃部,慢吞吞地往宿舍走。
快到宿舍楼下时,前面有人叫了他一声:“虞舟。”
虞舟循声望去,发现是宴承站在宿舍楼的台阶下。
“学长?”
宴承是乘第一辆车走的,这会儿早该到宿舍了,怎么会在这?
虞舟诧异地走过去。
宴承等他走来,递给他一个纸袋,示意他打开袋子。
虞舟拉开纸袋的封口,摸到一个四方的盒子,掏出来一看,是一盒胃药。
他怔住——宴承是怎么看出来他胃疼的?
“吃了药早点休息。”宴承交代一句,越过他离开。
虞舟拿着药站在原地,心中越发奇怪。
额头因胃疼沁出的冷汗凉凉的,风一吹,连带着他的头脑都跟着清晰不少。
“学长!”他回头喊住宴承。
宴承停下,转过头看他。
虞舟舔了下嘴唇,仔细回想——
宴承第一次在甬路上见到他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刚才吃烤肉的时候,还知道他不吃辣,似乎是对他有些了解。
以宴承的长相,他要是见过,不可能记不住。
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思量片刻,他不太确定地问:“我们之前见过吗?”
宴承:“……”
男生宿舍楼下人来人往,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侧目观望。
宴承隔着一段距离注视着一脸困惑的虞舟。
许久,他心中轻哂,垂下眼帘,薄唇轻动,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