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县百年来都是产粮大县。”戚景思看着远处脆弱的河堤,“河堤水利的事儿是重中之重,这道理连我都明白,朝廷上也不会各个儿都是蠢蛋。”
“对。”言斐肯定道:“我来汀县前就查过,朝廷每年都有固定的款项拨往沛水沿岸的产粮大县,用以固堤开渠。”
“小叔叔让你查的罢?”戚景思想起那天累得在自己背上睡着的言斐,声音也比方才软了些,“我昨天趁亮儿看过了,这堤根本不像每年有人加固翻修过的样子。”
河堤与码头有些相似之处,建造无非土和石。
建造堤坝的碎石一般由竹笼固定,配上大石搭成堤坝,最后由泥土粘合;可无论多么坚硬的石头,常年浸在水里,也难免会被侵蚀。
沛县的码头上趁着枯水期也时常要翻修,那时也正好赶上码头工闲,为了生计,戚景思也接过那样的活。
“我在堤坝溃塌的废墟里寻摸过,几乎没有找到一块新一些的石头,全部都被水流侵蚀严重,证明这堤坝根本年久失修。”
戚景思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结论,他并不需要言斐承认,只继续说了下去。
“连装碎石的竹笼都编得稀稀疏疏、马马虎虎,这样的竹笼在码头都是不能用的,更何况是河堤——”
“所以几年前这河堤就算有人翻修过,大概也不过是走走过场。”
心中装着秘密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欺瞒”自己的心上人,言斐并不想与戚景思有什么秘密;他闻言露了个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点点头道:“是。”
“临县的水利河堤工程,有人中饱私囊,说得难听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戚景思低头死死地盯着言斐,目光凌厉,“你和林煜为什么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