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年不一样啊。”林煜没有将话说开,故意问了句看似不着边的话:“今儿下午不去码头上工了罢?”
“后天就除夕了,谁还去上工啊——”戚景思听不懂林煜究竟想说什么,“工头也得过年啊。”
“嗯。”林煜点点头,“那你下午去找趟言斐。”
戚景思吃惊地盯着林煜。
他怀疑名噪一时的光霁公子把那点缜密的逻辑全都用在自己身上了,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他现在好像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找他干什么。”他嘴硬道:“咱家大门冲哪儿开他又不是不知道,想来自己便来了,还要我去请吗。”
林煜也不示弱地挤兑了一句,“你当人家小状元郎跟你似的不懂礼数,会不请自来吗?”
“叔叔——”戚景思撂下碗筷,“你这偏心太明显了不?”
翻过这个年,戚景思也该十九了,要放到寻常人家,都是该议亲的年纪了;他在外面一副不好惹的霸王模样,在林煜面前多少还留着点小孩子脾气。
“好了好了,叔叔逗你呢。”林煜见状也是马上笑着哄,“谁让你总是对人家没个好脸色呢?”
“小言这孩子跟你同年,这也是头回离家过年罢?你下午得空去跟人家说一声,若是除夕没有地方去,就到家里来吃顿团年饭。”
头回离家过年是什么滋味,戚景思可太清楚了。
他现在还记得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走在晟京城的风雪天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下肚,也是毫无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