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经商的富贾再有钱,身份还是低贱,跟世家门阀出身的人不能比;他经营着鹤颐楼,里面的客人各个都是达官显贵——

他这头低了四十几年,到现在也没有真的抬起来过。

“幼时你体弱,我与你你娘又要经营刚刚起步的鹤颐楼,为怕分/身乏术照顾不好你,我们俩都没想着再要一个孩子。”言诚理拍拍言斐的肩膀,“你便是言家最后的希望。”

“只有你能出人头地,光耀言家门楣,父亲才能在赵康这样的小人面前说得了话。”

这也是为何言诚理一直对言斐寄予厚望。

他自小便要言斐勤读诗书,没有书院肯收,他便请了先生到家里来教;好在言斐也好像天生便嗜书如命,教过他的先生各个都赞其资质过人。

言诚理才总算觉得有希望一偿心愿。

“就算不是为了爹爹,你也要想想你娘。”

言母出身低贱,虽是心疼儿子,却也自责不能为言家生出个健康的孩子,这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

只有言斐有了出息,她才能安慰自己,总算是对得起言家列祖列宗。

言斐听到母亲,便怎么也气不起来了,连点委屈都不敢有。

读书举试,高中后出仕为官,是他们一家跨越世俗阶级唯一的希望——

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对自己寄予厚望,自己的母亲又是何种处境,他比谁都明白。

“爹,斐儿都知道了,日后不会再冲动了。”他低头行礼,“可以再求爹爹一件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