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答,“幸存之人大都是临时雇用的水手和船员,他们毕竟水性好,还有一人名孙旭,是附搭老爷商船的小商人。”
“唔,这孙旭,九叔你了解得多吗?能再说说不?”
“孙旭资产不过千缗,每次出海都只租数尺舱位,与老爷认识几年了,搭过几次船,也来宅中找过老爷几次,所以我有些印象。海难之后还见过他一面,似乎是把家底都丢在这次海难里了。”
点了点头,顾和以又问:“依九叔来看,这人经商头脑如何?”
“从前听老爷说,孙旭自幼家贫心孝,他母亲的病得常年用药,还有一年幼的妹妹在念私塾,能拿出近千缗经商,应该也是有几分头脑吧。”
顾和以把玩着桌上已经空了的青瓷茶杯,将茶杯不断地转着圈,忽然就笑出了声,“家贫,有病母和幼妹,合适啊合适。”
九叔见状,有些没听懂,“小姐这是何意?”
顾和以没正面回答,只是说道:“九叔,劳烦你差人将孙旭请到宅中来吧,我想见见他。”
九叔隐隐察觉出了顾和以的想法,不过也不敢确定,便点点头,“好。”
许是孙旭家住的离顾宅路远,用了将近一个时辰九叔才将孙旭请到顾家大宅里来。
九叔领着孙旭来时,顾和以正坐在那把马蹄足黑漆靠背椅上一页一页地翻着账本看,虽说这账本都是繁体竖排,可闲的无事时,耐下心来一点点看过去,倒也还差不多能看得懂。
稍稍泛黄的纸张上是苍劲的笔迹,这和九叔那副稳重中带着温和的性子不太一样。
都说字如其人,可能他内心里也是个刚毅的人。
“这是我们顾家大小姐,顾和以。”九叔领着孙旭,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这位就是孙旭了。”
顾和以见状,先唤了九叔去备茶,而后起身稍微迎了一步,摆手伸向了一旁的靠背椅,她说的熟络,“孙大哥,快坐。”
说完,她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把目光落在了孙旭身上,不加遮掩地打量了几眼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