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徐太医诊实了喜脉,他这当爹的却连着两夜不回屋,躲在这儿翻闲书。
背后定有缘故!
这男人是个行胜于言的闷葫芦,魏鸾想了片刻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遂挑眉道:“夜已深了,夫君还在刻苦读书,难道是看上文人的路子,想博个科举出身锦上添花?玄镜司原就位高权重,再去抢读书人的饭碗,这是想招人恨呢?”
语声婉转,神情亦不掩揶揄。
那双妙丽的眼睛瞧过来,盛煜便是终年不化的雪峰都能融了。难得她主动来找,哪舍得再劳累她?长腿绕过书案,搬了圈椅扶魏鸾坐下,他取过盛汤的碗,给魏鸾喂了一口,“前日碰见徐太医,他说脉象已稳了?”
魏鸾倒没想到他是从徐太医嘴里知道这事,点了点头。
盛煜自舀汤喝,“怀着身孕,你还赖在公主府不回来?”
这问题令魏鸾微愣。
盛煜接着道:“周骊音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
烛光下男人轮廓冷硬,那眼神却有些复杂。魏鸾咂摸着那语气,忽然间福至心灵——先前夫妻俩为周骊音的事拌嘴过,魏鸾数次说过她与周骊音的交情,盛煜原本无需再问。他既特意提了,且直呼公主大名,语气有那么点酸溜溜的味道……
魏鸾顿时瞪大眼睛,坐直了身子,“夫君!”眼底的困惑消失不见,代之以笑意,她伸臂搂着盛煜的腰,仰头道:“你这两晚拖着不肯回屋,不会是因我留在公主府照看长宁吧!”
“幼稚。”盛煜别过头。
魏鸾却瞧出来了,眼底笑意更甚。
原以为这老男人性情沉稳,八风不动,却原来也有这样的小脾气,还遮遮掩掩地不肯承认!这令她觉得好笑,起身攀住他脖颈,“看她实在难过才留着陪伴的,昨日稍见好转,就赶着回来给夫君报喜。放心,孩子的事我谨慎着呢。”
盛煜瞥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魏鸾踮起脚尖亲他,“还生气呐?”
双唇柔软,触在脸上气息如兰。
盛煜有点僵硬地绷着。原以为她是猜到了缘故,结果竟扯到了孩子头上?他一时哭笑不得,也不可能真的问他和周骊音在她心里的分量,只肃着脸道:“朋友固然要管,家人却是最要紧的!”
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倒像是要教导人。
魏鸾如今自不会怕他,径直贴上去,拿嘴唇堵住他嘴巴,蜻蜓点水似的。
盛煜还欲开口,她再度堵住。
“适可而止啊,夫君。”她斜靠书案,仗着年纪小耍横,“还板着脸我就回北朱阁去,再也不给你送夜宵。多大的岁数了,还跟我置气,孩子在肚子里瞧着呢。”
说着话,挺了挺小蛮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