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最初学黄白术,是为炼丹求药,两年前有人打听到他极擅此术,便将他强行带到了京城往北五百里处的一座山谷。里面荆棘密布,荒无人烟,悬崖深处却别有天地,可供他大量炼制药金。
药金多被运走,也有许多留在道士手里。
后来他渐渐厌烦,便卷着成堆的金条进京,打算豪赌一番后仍回去做闲云野鹤。
谁知失了手,落到这般境地。
至于那日维护他的章家小管事,道士其实并不认识。
不过炼药金的地方原本在陇州都督辖内,当时的都督是兴国公,那章家小管事虽在京城,却能仅凭道士的身份猜出那是药金,打点兵马司后将道士藏起来,这背后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言自明。
虞渊遂孤身入宫,将此事面奏给永穆帝。
“皇上说玄镜司树大招风,且统领被人刺成重伤,暂且不宜再碰此案。皇上会将此案交予刑部,由梁王亲自督办,咱们静候消息即可。”虞渊见盛煜皱了皱眉,又解释道:“皇上的意思是此案并不复杂,让梁王大张旗鼓的办,是想将他们架在火上烤,不急于求结果。”
这般安排,是为掀起百姓和朝堂声讨的声势。
盛煜没再多说,问过衙署里要紧的事,仍让虞渊悄无声息地离开。
待周遭安静,他仍坐在椅中沉眉思索。
好半天,忽听门外卢璘跟人说话,抬起头便见弟弟盛明修大步走了进来。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没说几句话,盛明修果然将话头转到盛闻天所说的两家旧怨上。盛煜自不会透露风声,只说此事干系甚大,让他听父亲的便可,等时机成熟自会知情,命他不许再多打听。
盛明修蔫蔫地答应,甚是失望。
盛煜犹不放心,“这事没跟长宁公主说吧?”
“当然没有,我又不傻!”
盛明修躺在圈椅里,又成了前两日垂头丧气的样子。
这件事上,盛煜毕竟愧对他。
不过这事没得商量,遂摸着弟弟的喜好,安慰道:“宫里有位姓余的画师,极擅仕女图,我已说服父亲,回头请他教你作画。这是过了明路的,往后不必再藏着掖着,也不必怕父亲责备。”
盛明修惊喜过望,“当真?”
见盛煜挑眉颔首,当即兴奋起身道:“多谢二哥!不过余画师就算了,今日我去京郊找到了时画师,他答应指点我作画。既然父亲不阻拦,往后我尽可放心去跟他请教!二哥不知道,时画师当真是慧眼如炬,点石成金……”他后晌得时虚白点拨,许多地方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这会儿说起来,自是满腔兴奋,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