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相思的胡搅蛮缠,江怀越今天才算是真正领教,好端端的她自己开了口回忆起往事,到头来却把战火都引到了他身上。说到最后,他无力招架只好退让不言。相思得意地搂住他,在脸上亲了一下,又教训道:"以后警醒着点,什么该记得,什么不该记得,你得想好了再说!"江怀越满心忿忿不平,只是不高兴表露出来。
这时候只见宿昕与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并肩走出了酒楼,往这边行来。相思透过窗子仔细观察了一番,见那男子身形瘦削,细眉细眼,鼻侧有一颗黑痣,脑海中便隐隐浮现出过去的画面。
当年,父亲身边确实是有一个小厮跟随左右,父亲还夸赞他聪明伶俐。尤其是每次她到书房,总会看到那个叫云祥的小厮在旁伺候笔墨。只是后来遭遇抄家,混乱中也不记得他是否还在了。
"这车里的是跟我一起合伙做买卖的兄弟,等会儿你们也见见。"宿昕带着那男子来到马车边,又敲了敲车窗,向里面假意道,"我和葛掌柜先去找个清净地方相谈,你买完东西后去斜对面街上的茶馆找我们。
"好。"江怀越隔着窗户应了一声,见宿昕与那男子走了,才向相思问道,"能确定他的身份吗?
"隐约有点印象。"相思蹙眉道,"我是不是需要当面去问他?"
江怀越道:"倘若他就是云祥,既然隐藏了身份,想必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你现在身份特殊,还是暂时先别露面,我与宿昕去想办法让他吐露真相即可。
"小心点。"不知为何,相思心里有几分紧张。
他倒是没多说什么,让马车跟着宿昕与那男子缓缓行进。眼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馆,叮嘱了相思一番,便也下车而去。
进了茶馆一打听,伙计就将他领到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江怀越推开门走进去,宿昕正与葛掌柜谈的投机,见他进来了,便笑道:"葛掌柜,这就是我刚才说起的兄弟,他原先也是南京人,后来跟着家人去了京城,这次回来是想找个合适的绸缎商,好在京城也开张一家店铺。
江怀越向两人拱手致意,葛掌柜脸上带笑,打量他一番道:"公子爷, 我这呈瑞虽然也是老字号了,但毕竟镇江不比南京繁华。怎么你们不在南京找绸缎庄,却来到这里?"
江怀越微笑道:"实不相瞒,南京的绸缎庄我们也去看过,缎子虽多但价格有些贵。苏公子说他以前来过镇江,这里商铺林立,要价却更合适,所以我才跟着他到了镇江。
葛掌柜听罢,点头道:"倒是这个道理,其实我们这里的绸缎与南京城的都差不多,但南京是旧都,达官贵人多得数不清,就把市价也抬高了许多。'
"正是,我们也多方询问,并去店铺里看过,您那家呈瑞是老字号靠得住,缎子种类又多……"江怀越俨然商贾,与他攀谈起来。宿昕也不失时机地高谈阔论,说着说着便谈到了南京。
"葛掌柜有没有去过南京?离这里也不远。
葛掌柜抬眼看了看他,笑道:"以前去过几次,我在南京也没落脚的地方,不曾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