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话,却哽咽地无法发声。
再不舍的爱恋在这样的残忍面前也尽化为灰烬。
她险些站立不住了,踉跄着后退再后退,直至退到院门口,跌跌撞撞想要离去,脚步一顿,忽而停止。
流着泪,回望他一眼。
他还在站在属于他的幽冷院中,没有上前的意思。
神情出奇的冷静,眼里是空荡荡的旷野荒原,朔风拂雪。
她吃力地扶着门框,慢慢取下了那对闪着润光的翡翠耳坠,解下了他曾披在她肩头的玄黑斗篷,当着江怀越的面,放在了冰凉的青砖地上。
“提督大人,您……好自为之。”
她只说了这一句,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犹如亡魂一般悲怆离去。
第120章
远去的脚步声已经彻底消失, 江怀越却还是站在原处, 一步都不曾动。
昏暗中, 院门半开半闭着,在寒风吹袭下不住吱呀作响。
他站了许久,方才慢慢地走向门口。每走一步, 心都像被某种坚冷之物重重捶打一下,那种钝痛, 让他难以呼吸。
地上的玄黑斗篷上, 柔软的狐绒在风中微微簌动, 曾经带着她的体温, 现在却被弃置在门口。
在那上面, 那对翡翠鎏金流苏耳坠寂寞地睡着。
通体翠绿无瑕, 莹润似春暖芳草含露。
忽然觉得很是可笑。
第二次了, 被她就这样丢回, 不带任何温度。
若说第一次丢回是因为他不愿接受她的示好,而惹她生气,那么这一次呢?
在此之前, 他是怀着那么惶恐不安的心, 在面对馥君的声声指责之后, 硬是装出从容自然的样子,匆忙间翻找出了这对曾被她丢回来的耳坠, 亲自去淡粉楼找她。
他从来都不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内心波动,无论是喜悦,是憧憬, 还是悲伤。
一切可能会给他带来不良后果的感情波动,全都被压制到无可感知。
可是当馥君说出那些话语,他的心被刺得千疮百孔,却不能反驳一句,他甚至明白她讲得都是对的。正因为都有理有据,才更让他无法辩解。可是相思她还是喜欢这对耳坠呀,她只是纯粹地喜欢,就像她曾经一次次勇敢地、不顾一切地投向他,含着温暖说:我喜欢你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