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他不准纠缠就是,干什么还对我凶巴巴的?”她嘟囔着,顺势趴在了他肩臂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心口。
他拍了拍相思,道:“好歹也让大家知道,你是被迫出来的,是不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耀眼了也容易招惹是非口舌,我又不能时时处处在你身边护着。”
她心里微微发暖,抬起脸看着他的轮廓,道:“大人,我能保护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他无声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马车徐徐而行,相思伏在他肩头,说的都是零零碎碎的琐事,江怀越不由道:“以前你给我探听讯息时,密函上写的也都是这些闲话。”
“什么叫闲话?人家到我这里来喝酒取乐的,还能正儿八经讨论国家大事?”她耍赖似的扳起他的下颔,“大人你每次来淡粉楼,好像也并不正经呀?”
“……我怎么不正经……”他话还说完,她已经轻轻笑着,用温柔封堵住了未出口的话语。
于是马车内忽而静谧无声。
只有彼此的呼吸,缱绻绵长。
第95章
对于亲吻这件事, 江怀越在认识相思以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年少时有几次偶然撞见别人腻腻歪歪耳鬓厮磨,结局都是对方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留下他自己站在那里发愣。
回味?是没有的。
最初的时候会有点讶异,两个人搂在一起做什么?不觉得尴尬吗?只要一想起这场景, 少年时期的江怀越就浑身不舒服。
自从被净身之后,他一直都不喜欢甚至抵触别人靠拢亲近。被曹经义从南京发现, 并收养成为干儿子之后,虽不用和其他同伴挤在一处睡觉, 却因为大大小小的错误, 时常被义父拧腿掐脸地教训。
曹经义掐人有一套, 让你疼得钻心, 肌肤上却不留任何青肿痕迹, 你便是找人哭诉也没有证据。小时候的江怀越每次看到曹经义或是阴阴笑着或是铁青着脸走过来时, 总是不由自主发冷往后退, 可是背脊抵住的最终都是坚冷的墙壁。
而后,那冰凉的掐人的手, 就伸了过来。
失去家园和亲人后, 他没有得到过一次真正的拥抱,仅有的身体接触, 不是挨打就是被掐, 再加上始终觉得自己的身体从遭受刑法以后就和原来不一样,也和其他男孩不一样了之后,孩童时期的江怀越就不愿意与人太过接近。
即便是曹经义开恩, 带着初来京城的他出了大内来到城中,年幼的江怀越站在人马川流不息的长安街上,总是闪躲着别人无意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