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你不要过来。”蘅玉喃喃地问:“你手上那枚戒指,我怎么从没见你戴过?”

“这不是戒指。”裴子鹤说:“它代表折冲鹰扬府。”

“这种用以刺探情报,夺人性命的肮脏身份,我又怎么会让你知道呢?”

蘅玉好似第一次认识裴子鹤。

她知道无论是谁,都有另一个自己,却没想到,裴二面对她,才是另一个自己。

她面前的这个人,也许正是幼时的裴子鹤一路走到黑的结果,

“蘅玉,你还记不得记得我娘?”

蘅玉心里刺痛,她垂着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

“我爹说,她唆使我与裴子谦争斗,要么带我去庄子上住,要么……”

去母留子。他能继续留在裴府。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想要得到什么,便必须付出些什么。我没想到,我须割舍里的东西里竟还有你。”

“为什么……?”蘅玉想问,前世的你,也割舍了我吗?

裴子鹤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半分情绪:“皇帝年老,我必须给自己找好后路。太子无感江湖,知道有我这种人,怕是只会嫌脏了。楚王重用守约,需有人同赵夫人分庭抗礼。”

“所以你便投靠了楚王?”

裴子鹤没有说话。他轻轻拔出了剑,细长剑身反射了皎皎月色,剑光清寒如水。

“我只想问你,李周是不是你们杀的?”蘅玉的齿关上下碰撞,她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死亡并不可怕,可不管是谁,无论死第几遍都不会习惯的。

“是。他命不好,恰好遇见赵夫人来送武器折耗的花费。楚王原不敢杀他的,他怕唐氏。可皇帝无论如何,都不愿让你父亲得意。他实在是太老了。”

“你也要割断我的头?能不能……给我个不痛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