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嘛,有点脾气才正常。
车开得很快,马路两旁的景色融作一幅水墨画,枝叶茂密的树干连成直线飞驰而过。
焦蕉靠在后座,风景再好看他也没什么心情看。
他现在只要一闭眼,脑子里立马就会浮现出那件血迹很难洗净的t恤,还有那什么手术。
不过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前天受伤,两天时间伤口没有愈合,去医院处理一下不是很正常?
虽然小说里的剧情是比较狗血,但绝症这种东西就像中彩票,一般应该、大概、也许……落不到一个炮灰路人甲叔叔身上吧?
说不准呢。
临下车,谢云扭头看了眼焦蕉,发现他正揉着额头,看起来不太舒服,就问了句:“焦蕉,前两天酒店出事,没被吓到吧?”
说到这个,焦蕉倒是很快抬起头,抿抿唇,有点怀疑地问:“当时方屿行真在我楼上?”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好像对这个问题格外执着。
或许因为在是与不是之间,还隔着个方凭舟。
焦蕉讨厌欺骗,习惯了别人对他卑躬屈膝的模样,一想到此时此刻他可能正像个傻瓜一样被某人欺骗着,上到头,下到脚,他哪哪都不舒服。
明明向来只有他欺骗别人、玩弄别人的份。
谢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焦蕉只是单纯地厌恶方屿行。
“都是谢非那小子,没告诉我你也在那家酒店,他要是说,我肯定不约方屿行在那儿做交易。”关上车门,谢云讨好似的道。
“交易?”
焦蕉捕捉到这两个字,挑了下眉。
如果谢云不提他都要忘了,原书里方屿行和谢云确实不怎么对付,哪怕做交易,不是你阴我就是我阴你,见面就掐。
思考过后,他抬起浅棕色的眸子,发现谢云也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焦蕉你不会是忘了吧?方屿行是谁?是从前被我们玩弄在掌心,给我们提鞋的狗。”
谢云明明在笑着,目光却格外阴冷:“可是现在这条狗跑了,还有本事转回来咬我们,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打断他的腿。”
旁边马路路过的狗很应景地叫唤了两声。
焦蕉靠着车门看谢云静静表演,仿若老人地铁看手机,完全没搞懂他这是演的什么古早囚.禁凌虐戏码。
按这个路数,方屿行拿的还是重生复仇剧本喽?
离谱。
谢云见焦蕉没反应,以为他是忘了方屿行这个人。
“当时你只有几岁,而且就见过他一次,没什么印象也正常,我记得你那时候远远见到他,还说他特别适合当你的宠物狗呢。”
宠物狗?
焦蕉寻思原主可真是来者不拒。
想当他的狗,光狼狈地“汪汪”两下可不行。
他喜欢大型犬,干干净净的,不黏人,不给他惹麻烦,能供他逗弄,被他玩在手心里的那种。
至于其它,压根不可能入他的眼。
“怎么样焦蕉,要不要云哥把他抓回来,让他继续给你当狗玩?”
谢云得意地走过来,长臂一挥,想顺势揽住焦蕉。
出乎意料地,从前那个乖乖巧巧的小孩似乎一下子变了个人,不仅灵巧地躲过,还离他远远的,甚至目光里也带着他看不懂的陌生和厌恶。
并且还将这种陌生和厌恶明明白白地展示给他,像是种变相的威胁和嘲弄。
“谢云哥”,焦蕉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