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枝喉咙里细细的哽咽声不自觉的越来越大,直到傅清许停下来,她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都是和着眼泪一起的。只是这两天毕竟太过疲累了,还哭的脑子疼,顾枝虽然心底里满是戒备,但依旧紧紧的抓着身上薄薄的被单睡的昏昏沉沉。她白皙的眼皮嫣粉着,看起来委屈的要命。
傅清许坐在床边细细的瞧了她一会儿,清隽的唇角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伸出刚刚疼过她的手指,仔细的抹去顾枝小脸上的泪痕。
唔,用个手指都把她吓成这个样子,要是以后真的疼她,顾枝不得哭死不可?不过小家伙鼻子眼睛都红彤彤抓着他哼哼唧唧的时候,倒是真的挺招人疼的。
傅清许指尖轻轻按压了一下顾枝刚刚咬的殷红的唇瓣,顿了半晌后轻轻咳嗽了两声,才转着轮椅转身离开。等傅清许挪出了卧室轻轻的阖上了大门,静谧幽长的走廊里立刻出现了一道身影,如影随形的绕到了傅清许背后推着他往前走。
“大少爷。”说话的人是傅清许的私人管家梁祁宁,他瞧了眼紧闭的卧室大门,低声说着:“大夫人在宅内留了眼线,您要不要......”
“无事。”傅清许淡淡的打断他,下巴轻轻一点:“去书房。”
梁祁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把傅清许推进了书房。
他比傅清许小了四岁,八岁那年他的烂赌鬼妈死了,他和父亲被高利贷逼的走投无路差点跳楼的时候,就是傅清许把他救了下来把他带回傅宅的。他让他父亲当管家,让他能够读书上学,让他们父子二人活出了一个人最基本的‘体面’。
梁祁宁迄今为止都记得当初十三岁的少年坐在轮椅上,他穿着白毛衣,脸色却比衣服颜色还要苍白,全身上下是遮不住的贵气。少年傅清许眉目疏离冷淡,静静的看着狼狈的犹如丧家之犬的梁祁宁,对他说:“没必要谢我,我帮你们,是为了以后你们为我所用。”
傅清许把自己的目的说的很直白,丝毫不加遮掩,可梁祁宁还是感谢他,他生活的每一分钟几乎都感激傅清许。他甚至庆幸自己可以被大少爷利用,梁祁宁觉得这至少说明了他有价值。
在偌大的傅宅,庞大的傅氏集团里,他只听傅清许一个人的。傅永罗曾经嘲讽他是条听话的狗,但梁祁宁知道,傅清许的狗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大少爷。”一进书房,梁祁宁就恭恭敬敬的递上了一份文件:“二少爷最近和宏丰集团的千金陈小姐走的很近,大夫人的意思是......好像是想让二少爷和陈小姐先订婚。”
“嗯。”傅清许淡淡的应了一声,眉目闪过一丝带着冷厉的讥诮,他手指漫不经心的翻开腿上的文件夹,示意梁祁宁接着说。
“大夫人和老爷提了,但是老爷没同意。”梁祁宁顿了一下,小声报告:“我估摸着老爷是在等大少爷您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