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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与余妻绻三载结缘,夫妇相和;三年有怨,故来仇隙。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似虫鸟相憎,如蛇鹰一处。

既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位,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返本道。

愿娘子绻相离之后,重梳蝉鬓,淡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夫张玉于修历12021年十一月初五伏妖镇书。”

好一个似虫鸟相憎,蛇鹰一处。云绻干脆利落地签好字,收拾好眼中多余情绪,以免泄露出来让对面的人看轻。

“签好了,你可以走了。”云绻收好和离书,端起桌上的桂花酿酒壶,一饮而尽。甜稠的酒液和腮边滑落的咸涩液体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张玉醉醺醺地来,又跌跌撞撞地走了。

云绻捂着剧痛的腹部,口吐黑血,满腔怨气冤屈无处发泄,死不瞑目。

而此后,镇上就冒出了云绻不愿意和离,服毒自尽的消息。

流言里,张家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她是个不顾大局的泼妇,为了赖上他们张家不择手段,为了护住自己的感情以死相逼。流言越传越烈,没有人在意真假,横竖只要够刺激,够耸人听闻就够了。于镇上人而言,一条性命,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怀着怨气而死的云绻化作鬼物,被一直隐居在此的魃,虹挖了出来。

“不是说魃一出世,必有大旱吗?”听讲认真的白毓合理提出质疑,他还记得谢雨安曾经说过的。

“那都是乱传的,我要真有那么厉害,还会打不过你旁边那个?”虹翻了个白眼,随手摘下面具丢在地上。“不戴了不戴了,现在他们都知道了也没必要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