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事多,每次来看他们都待不了多长时间。他离开后,枫黎倚在榻上轻轻揽住陈焕,打了个呵欠,“我困了,司公。”
这么多年下来,枫黎还是没能改变这个叫法,即便后来陈焕升了内务府的总管,别人都叫上一句陈总管,但枫黎总是觉得怪怪的。
还是司公叫的顺耳。
“胳膊给你枕着?”陈焕出声问。
“不,躺司公腿上。”枫黎转了个身,直接揽着他的腰就伏在了他大腿上。
多少年了,竟然是乐此不疲,一点不觉得腻。
陈焕笑话她,道:“多大岁数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呐?”
“反正是比司公年轻。”枫黎大抵是真困了,只小声嘟哝着,咬字不清。
要不是看枫黎真困了,陈焕还真想跟她掰叱掰叱,总是说他老是几个意思?是不是瞧见了陈顺就觉得他老丑了?
总之他是意识不到明明是自己先说枫黎岁数大了的。
暮色降临,枫黎几十年如一日地为陈焕擦拭头发,长发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光滑乌黑,而是夹带着不少银丝。
“丫头,我老了。”
面对着铜镜,陈焕叹了一声。
枫黎手拿着布巾细细帮他擦着,笑道:“我也老了。”
陈焕在铜镜中看到枫黎稍稍弯腰,从他的身后圈住了他,两人的脸贴在一起,更显得自己比枫黎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