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允许嫔妃以勾结收买的方式让他宠信的奴才来进言此事。
尤其是在这个当口。
大皇子就要成年,到时定会有以先皇后母家为首的朝臣劝立太子, 贵妃现在是后宫之首,膝下有年十六的三皇子……这个节骨眼上, 找人来劝他立后, 用意实在太过明显。
想要知道刘公公此番过来是否是受到贵妃指示,于是皇上便装作当场震怒的模样, 痛斥了刘公公一番, 还作势要剥了他如今在广储司的位子。
刘公公几时被皇上这么骂过,就算是上回贡品出了差错,皇上都没怎么责罚。他吓得直跪在地上, 嘴上一秃噜,赶紧把自己的靠山——贵妃娘娘搬了出来。
皇上一听,心里嘀咕,还真是贵妃撺掇刘公公来的?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贵妃也并非是如此莽撞的人,这个时候又怎么会让刘公公来道这番说辞呢?
心下疑惑,皇上便叫来了贵妃与刘公公对峙。
“臣妾宫中有一很受臣妾倚重的宫女与刘公公结了对食,一来一往这才与刘公公走动密切了起来,至于刘公公说的那些,臣妾实在是冤枉。”
贵妃立在殿中,端庄舒雅,话也讲的沉稳,说完还冲淡淡刘公公一瞥,好似一个冰清玉洁之人根本不屑于旁人对自己的污蔑。
刘公公顿时就瞪大了双眼,惊叫了起来,“贵妃娘娘,您之前可不是这么与奴才说的啊!”
欺君、污蔑贵妃,要是这么个名头扣到他身上,他怕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的啊!
贵妃对于刘公公的话完全不为所动,刘公公又一直哭喊着冤枉,皇上被搞得头疼,大手一挥,叫来了陈焕这慎刑司司公来查明此事。
陈焕一向对人对事不偏不倚,皇上心中清楚,也对他最是信任。
刘公公跪在地上,见陈焕来了,心里不停打鼓,贵妃也与陈焕不合,他也与陈焕不合,这陈焕……会往那边儿倾斜?
陈焕双眼往贵妃那边一瞥,露出了一个有点古怪的表情,又很快就被掩盖了下去,“奴才定好好的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将陈焕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他想起来了,似乎从开年的时候就听说,陈焕与贵妃不合来着?
兴德宫这边没有刑房,陈焕只得把贵妃身边的下人和刘公公身边的翠儿全都关进了柴房里,尽可能的挑出了些能当做刑具用的家什来,全都握在手里掂量了一遍。
对永华宫的人,陈焕只叫人上了鞭子,用上了巧劲儿,让伤口看起来严重却并不伤到内里,也不算疼的太狠。
而对翠儿嘛……这就到了陈焕公报私仇的时候了。
陈焕没想到刘公公会在这个时候像皇上进言,本来还想着能在慎刑司的牢房里头狠狠给翠儿享受一把呢。他将翠儿拉进了柴房里头亲自拿趁手的家什修理了一番,皆是面上不太显却能给人疼的死去活来的,叫他心中隐隐觉着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