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冰糖葫芦犹在,杨晴嘴里的口水已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霹雳。”
杨晴吃惊的盯着那冰糖葫芦,她想不通,这样也可以是霹雳。
“如果我们刚刚吃了一拉。”
“那我们就死翘翘了。”
他说的没错,半粒便足以将躯体炸的粉碎,根本不用一粒。
杨晴凝视着那片废墟,里面没有人,也没有血,更没有残破的衣服。“那群孩子,他们。”
“他们不是顽童,也许可以做顽童的爷爷奶奶。”
杨晴彻底惊住,她忽然抱住无生的躯体,她实在怕极了。
长街上还有什么危险?是不是也很奇异、诡秘?是不是一不小心就会死翘翘?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无生不语。
石像般一动不动,石像般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天边,天边柔阳低垂,大地上竟没有一丝热力。
冷风呼啸。
激起尘土飘飘,长街上显得冷冷清清。
杨晴贴着无生的胸膛,“我受不了了,我实在怕死了。”
她说着话的时候,连呼吸都很努力。
无生石像般取出两支冰糖葫芦,送到杨晴的眼前。
“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杨晴不语,已在摇头,眸子里没有一丝喜爱之色。
无生将这两串冰糖葫芦送到杨晴的手里,“这不是霹雳。”
杨晴接过来,吃了一口,嘴里虽然很甜,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她竟已笑不出了。
“这条街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杀我们?”
“因为我们妨碍他们好事。”
杨晴眨了眨眼,“他们是什么人?”
无生盯着、戳着那片废墟,仿佛要将废墟活活戳死。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他们不是人。”
杨晴不懂,也不语。
“他们不配做人,所以不是人。”
杨晴苦笑,“那我们岂非时刻都要被别人追杀?”
无生不语,石像般转过身,迎着冷风,石像般走向长街的另一头。
杨晴紧紧握住无生的手,冷静、稳定而又温暖的手,这只手仿佛时刻都可以给别人带来镇定,带来安全。
前方是不是还有危险?是不是还有人过来出手?
这种活着,实在令人厌恶、厌烦。
嘴里的冰糖葫芦犹在嚼着,却感觉不到一丝甜意,她送了一粒到无生嘴里,令她想不到的是无生没有拒绝。
他居然也吃了一粒冰糖葫芦。
杨晴笑了,如果有人见过石像吃冰糖葫芦,就很容易联想到无生现在的样子。
“是不是很好吃?”
无生点点头,“这很好吃。”
杨晴又送了一粒,无生却拒绝了。
他石像般挺立在这家杂货铺的前面,盯着、戳着这老太婆,仿佛要活活将这老太婆戳死,戳死在大地上。
墙角的没有风,老太婆的脸颊上也没有一丝寒意,她的手依然抖动着,依然使劲锥着鞋底。
锥一个洞,针与线跟着进一个洞。
脸颊上每一根肌肉仿佛都带着劲道,嘴角却在不由流着口水,流出一点,她就吸了进去。
看到无生石像般挺立在不远处,仿佛并不惊讶,也不惊慌,只是咬咬牙,将针锥子拔出,再将针线从那洞里穿过去,然后用力拉了拉,带带紧。
纳鞋底的功夫并不是年轻人能体会到了,发阴天的时候,那只手都会令人痛苦、难受,就像风湿一样,都令人厌恶。
她仿佛并没有看到无生,无生也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压力。
杨晴盯着这老太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里依稀吃着冰糖葫芦。
老太婆忽然盯着那串冰糖葫芦,眸子里现出一种极为奇怪之色。
杨晴拉了拉披风,“这人为什么老是在纳鞋底?”
“因为她不是人。”
杨晴不懂,这老人明明是人,为什么不是人?
“不以正面目见人,就不配做人,只能做鬼。”
话语声中,已走向这人,石像般挺立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