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只是据闻隋家的老太太重门第,不大看得上梓州燕家。”
“要说这隋小世子也是,隋燕氏都这样尽心待他,竟也没养清正,出落成了个浪荡子。”
“哎,有一回我可见到了,那小世子投壶的本事是真真不赖!”
“投壶厉害有什么用?正经的课业一塌糊涂,连大考都旷了,成日只知道吃酒听曲儿,年纪再大点,岂不是要成了秦楼楚馆的常客?”
“到底还有爵位可袭,有倚仗,未免荒唐些。”
陆宜祯听到这里不大高兴了。
先前的事情还能当做秘闻嚼一嚼,可后面的话,哪里是见过隋小世子的人能得出来的评判?
“你们不要信口胡说。”
她打断道。
前方的小厮骇异地收了声,回头一望,只见一个粉装锦饰的漂亮小姑娘正气鼓鼓地盯着他们。
“陆,陆姑娘!”
有人把她给认了出来。
小厮们惶惶地躬下身去,低头折腰地,寒蝉般噤了音。
陆宜祯提高声气:“我父亲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又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们又没有亲眼见过小世子,也没有与他长久地交往过,怎么就能随口污蔑他呢?”
小厮们讪讪地互视了眼,把头颅垂得更低。
小道一片寂然,唯余初冬的簌簌风声穿林而过,明淡的日光自密枝间筛下,拂打在树皮和林中人的发梢之上。
蓦地,陆宜祯听到了一声轻笑。
这声音……
她愕然地扭头一望。
一个脑袋从树丛里的黄石后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