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那杏色的人影猛然一歪,陆宜祯一时不察,握笔的手肘便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狠狠一撞!
手上的紫毫,在一书的簪花小楷上划拉出一道粗狂丑陋的墨疤。
清楚又打眼。
这纸字,无论如何是不能交上去了。
枉费她辛苦抄写那样久!
陆宜祯怒火中烧,把笔搁下,仰头就与那高傲的始作俑者对视:“你做什么?”
“陆妹妹,真是对不住,方才不知怎的就腿一软。”徐宛竹居高临下地瞧着那纸败笔,“浪费了陆妹妹这样的一手好字,真是太对不起了。”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又如何?”徐宛竹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我也不用在邓夫子面前出那么大的丑。真想不明白父亲怎么会准你来我家私塾上学,不过区区一个四品官的女儿。”
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亭子。
侯府内姿容端秀的女使、提着主人家的书盒、识礼数地朝才被主人家奚落的外府客人屈膝告退,跟在华服少女的身后也出了亭。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跋扈不讲理的人!
陆宜祯生气地想。将才就该用笔画花她的脸的。
一直诺诺候在廊下的陆家书童这时走上前来,小心地端详着自个儿主人:“姑娘,这字,还写吗?”
“不写了不写了!”陆宜祯拍桌站起,气得眼眶发红,“回家。”
……
俗语常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过了马行街,素日几次也碰不上一回的公爵府马车,这一日却恰巧就行在前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