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顾泽栖哪根筋搭错了, 这些天来处处与郑流光作对不说,就连她也得不了什么好脸色, 大多数时候就是被这么盯着。不是没试过回望回去,可一对上顾泽栖那双眼, 她就不自觉地心虚。
也许上天也察觉到了她的叫苦, 安老的孙子来请人,说是安老有事要与她商量。
江陶长出一口气, 登时放下朱笔,跟着小童走了。
临走时她悄悄回头望了一眼, 顾泽栖依旧在看那张案桌,并未发现她在偷瞧。
这么看来,他应当是不会跟来了。
关于顾泽栖的一些事情,她也能好好和安老商量一下了, 毕竟有些事情,她一个普通的太傅还是决定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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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抵达清风居,她的心态与当初完全不同,什么尽快完成任务脱离火海,现在都变成了被顾泽栖一个人折腾出来的心累。
如今已是夏末,封京城很是燥热,哪怕已经是未时末,太阳照样发光发热得厉害。
不同于清风院其他教习的太傅晚间都回自家府邸,安老早些年就便把自己的家当全挪到了清风居。
此时他搬了把黄梨花木的躺椅放在梨树的树荫下,梨花已经开败,哪怕洒扫得再勤快,地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残破花瓣。
安老样貌慈祥,摇着把蒲扇闭目养神,见着她来,这才睁了眼。
“江小子来了?”
“安老,晚辈来了。”江陶略一施礼,便在一旁的石桌上坐下了。
桌上已经摆了一壶茉莉花茶,茶汤清凉,清香淡雅。
“不知安老寻晚辈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