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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霭光慵懒透过玻璃, 寥寥几人的教室里桌子整齐。外面人声喧嚣,有琴音呜咽,这些都被无形的屏障隔在了教室之外。

[安静的空间里,阿克诺修才能更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 他的心弦绷紧,连呼吸都是烫的。

[如何形容?

[于大漠突逢桃花林, 于隆冬点燃干柴火, 从一片荒芜、无处光明中得救。

[阿克诺修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便能够感觉入骨的无形枷锁从自己身上解脱。]

可如今阿奇柏德的动作却是前所未有的迟钝,他感觉那枷锁似是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与少年相隔几步的距离, 变得无比遥远。

他们之间隔着无数穿行的人,隔着一千年陈旧的日月山海。

阿奇柏德习惯性维持于脸上的浅淡笑意沉没,再也无法提起来。

“阿奇柏德?”亦止察觉到不对,停下说笑, “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奇柏德只觉得自己一开口苦涩都要溢出来,艰难地提起嘴角,佯装没事地温笑道:“没事,只是在想事情。”

他只是意识到,少年离自己有多远。通向心上人的这条路险阻漫长,无尽头。

原本哪怕是道路遍布荆棘,途经刀山火海,他也是愿意去闯的,迟早能够云开见月明。

但如果……少年心有所属呢。

如果……少年对他笑,和他说话,都是因为他与另一个人相像呢。阿奇柏德想起少年时常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时他只顾心跳如雷,却不觉察对方时常恍惚,像透过他见到了谁。

阿奇柏德跟随在解谜队伍的末尾,腿脚如灌了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