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臣垂着脑袋,说话不急不缓,音色温润纯净,听到太夫人耳里却有了另一番意味。

太夫人不着急看信,而是狠狠的瞪了眼万氏。

万氏早上喜滋滋的过来跟她炫耀,说国公爷病情有好转,早起还喝了两大碗粥,怎么臣儿前去看,就说病重起不来?

这里面的幺蛾子只能是万氏这个嫡母在作怪。

万氏见谎言被当场拆穿,脸上青一块红一块,霎是精彩。

不等万氏狡辩,裴时臣翘起唇角,看向万氏:“母亲回头跟父亲说一声就是了,就说姑父和朝暮表弟并没有丧生战乱,惊蛰表妹在信上说她短时间不上京,言及要去洛丰郡寻姑父和朝暮表弟。”

谁知,太夫人一惊一乍,拔高音量追问:“严女婿和外孙没出事?!”

听口吻,似乎只有惊没有喜。

裴时臣笑容转淡,太夫人的贴身丫鬟红霞识字,箭步上前展开信读给太夫人听。

万氏赶紧竖起耳朵,听到严惊蛰真的不上京后嘴角笑容压都压不住,再听到严家父子安好后,嘴角又撇了下去。

万氏对严惊蛰没什么看法,纯粹是恨着严惊蛰的爹娘。

十几年前,万氏做主给小姑和京中高门子弟暗中牵红线,谁知严惊蛰她娘当场驳了万氏的面子不说,转头就嫁给了一穷二白的新科武进士严温青,万氏燥的里里外外都没脸,算是彻底恨上了这个小姑。

所以当得知丈夫让严惊蛰上京时,万氏是一万个不同意,可如今裴家是太夫人当家,万氏不同意也没用。

“姑爷尚在人世是好消息。”

万氏违心的笑笑,“只是可怜惊蛰那孩子要去洛丰郡寻人,寻到是万幸,若寻不到岂不是一场空?”

话落,裴时臣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神情阴鸷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