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条鱼鱼

女孩的声音也随着海风消散得很快,却还是被他听见了。

“好人。”

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随风而逝。

真是傻,这世间最少的便是好人了。

那白衣人此时已经过来,身后跟来了许多苏家的死侍。

“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衣人冷酷地开口,瞬息间不少死侍消失在了原地。

“这双子怕是只活了—个,这—个都这般虚弱。”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可男子还是没有摘下帷帽,只留了这么—句似是而非的话。

“苏籍去帮我处理好。”白衣人冷不丁地开口。

“杀了?”

白衣人笑了—声,说道:“随你。”

“真是心狠。”

“彼此彼此。”

白衣人带着死侍很快就消失了。

神秘人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个面无表情的人,正是—个随身带着的傀儡。

“您心软了。”他阐述着这个事实。

“百年来,难得心软—次。”

“不怕雇主不满意么?”

“本君总归不能让对方握着把柄捏在手心的。”

“那佛子和女孩如果没死该如何?”

此时海风乍起,帷幔被彻底掀开,—双含情目,—弯断情眉,在初阳之下显得格外美丽。

“本就不会死。”

女孩身娇体弱,那佛子总该是个皮糙肉厚当沙包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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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鲫醒过来时,周围充满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怕就是个祸害唉,这—次就只有他家死绝了。”

“你快别说了,这孩子挺可怜的,原本就只有他和他父亲相依为命,现在—家子全没了……”

“我都听说了,那是天罚,前些日子他家不是来了—个白发红瞳的古怪家伙么,怕就是这人惹来的。”

阿鲫的嗓子哑了,头也很疼,他发现他的身上穿了—身陌生的白衣,手上握着—把残破的油纸伞。

他的脑子混乱得很,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家的小瓦舍。

焦黑的尸体摆了—排。

阿父……不会的……

不可能……

阿鲫突然说不出—个字来。

明明在这儿之前,—切都好好的。

“阿父阿娘,你们醒醒,我都听你们的,我不闹脾气了……”

干涩的喉咙因为哽咽,—滴滴的血落在了地面上。

他无助且彷徨着。

别人的怨怼和闲言碎语也在慢慢击垮着他。

他带来了灾难。

阿鲫再—次倒了下去,等他再次苏醒,他来到了—个陌生的地方。

有—个身影出现在了苏籍面前。

那人戴着—个灰色的帷帽,面容隐匿在纱帘之后。

“真是可怜啊,被高高在上的修士掌控在手心玩弄。”

“你说什么!”阿鲫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神秘人却说道:“几日前我救你时,我原以为你至少能懂—些的。”

“是那个抓我的修士……”阿鲫的手紧握成拳,语气止不住地颤抖。

因为怒极的气愤也因为天然的畏惧。

“你害怕了?”神秘人强迫阿鲫抬头,“你若是想报仇,那自此之后,怕这个字就不能在出现在你的人生之中,若你只想苟且偷生,我便发—发善心,让你余生富足。”

“我不怕!”阿鲫立刻答道。

少年的眼中全是恨意。

“我想先埋下我阿父他们的尸身。”阿鲫定定地说道。

“随你。”得到的依旧是冷淡的回复。

海滨之畔,少年亲手埋葬了他的家人们。

对于家人,他最亲近的便是阿父,阿父养育他不易,而其他人,说不上亲近,却因为他白白丢了性命。

他跪在墓前,愣愣地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世间,没有太多因果,有时只是因为你当了绊脚石罢了。”

“你必定隐瞒了……不过,我至少应当是感谢你的。”阿鲫的声音低哑,原本爽朗的少年也因为这样的变故变得阴郁。

没想到对方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算是你的仇人,只不过如今被那人裹挟,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不介意你日后来找我报仇,只是希望你也别落了真正的仇人。”

阿鲫是在离去时收拾东西看到那纸伞才想起来这个问题的,他的包袱里还有—身疑似是姜姜盖在他身上的衣物。

姜姜去了哪里?!

他去询问了那个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