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拐角轧到石子,原本靠着的关瑶身子歪了歪,支着脑袋的手也撇了一下。
裴和渊皱起眉敲了敲门框:“稳着些。”
车夫连连应声。
裴和渊注意着关瑶,却见她连眼风也没扫自己一下,心中愈加百爪千回,恨不得自己便是那软枕,给她靠着,将她拢着。
酝酿许久,裴和渊斟酌道:“娘子可有想好,要如何对付那些人,需我怎样配合?”
关瑶这才撩起眼皮看他,不冷不热地说了声:“还没想好。”
其实怎么会不曾想好呢,不过是这会儿不欲搭理裴和渊罢了。
如实说,有裴和渊的势力在,要对付那几个人,并不很难。
毕竟裴和渊便是直接取了这几人的命,也是稍作布谋便可得手的。
甚至若是另一个他,更加如何疯狂如何来,少有顾虑。
而关瑶心中扯心扯肺的,还有需要想好她和眼前这么个双面夫君,日后该当如何。
一个躯壳中装着两种秉性,且还有重生这样骇人听闻的过往。这不是戏本子里的吟唱便算的戏码,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经历。
她与他的过往,所谓的前世,她并无印象的前世,还有纠纠缠缠的今生,在她脑子里时刻如乱麻般搅人心肺。
车厢内一时沉寂,只闻得窗外行人交谈及商贩叫卖之声。
关瑶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看。
日阳还未落下,仍是可以肆意耍乐的时辰。街中行人步伐从容,摊贩们乐乐呵呵地扯着家常,路边正聚于一处的稚儿笑声清甜,人人穿戴俱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