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样的郎君,女子眼中噙着涟涟光华哽咽:“陛下,你当真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
“怎么不是?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男子古怪地笑,声音轻飘飘地:“什么清清朗朗?他和我一样,皮肉再鲜亮,里子也早就成了膏肓。”
哽咽声住,女子怔了怔:“他?什么他?哪个他?”
男子并未答她这话。
他单膝跪于榻上,迫人仰着与他对视,疏疏笑道:“杳杳……莫再离我,不许叛我,否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寻你回来,然后将助你逃脱的人一个个地,杀给你看……”
祈求与威吓掺于一处,飘在空中无序地舞动着,渐成水云,渐化浊雾。
上世种种成了回忆,似浮光掠影,如跑马观花,原来也不过一夜,便可梦去小半。
裴和渊在椅脚被拖动的声响中醒来,身侧已空,而房中圆桌旁的凳上,坐着个阿娜身影。
手上没有镣铐,人也安安静静地背对着他,往嘴里塞着云片糕。
密密息息地,像极了偷吃的小馋猫。
像是后脑勺生了眼睛似的,她鼓动了两下嘴,回身看来。目光向后的同时,还伸了舌头舔净嘴角的糕屑。
四目相视,裴和渊还道她马上要漠然转身,可那双春水眸子却闪动着甜沁沁的波光,开口说的话也是轻快的语调:“夫君,咱们回顺安吧,我想我爹爹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