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丘安的话自然是阴阳怪气的,可他先前那高大肃穆的身影,却只迎着亭间清风沉默地站立着,久无言语。
江丘安心间着实不忿,不禁再度开口道:“若是先帝还在……”
一声轻叹响起,靖王微微侧了侧身:“本王当初不过是趁大虞内乱,侥幸胜了几仗罢了。况那时大琮局势已稳,而比起治国理政,本王自认比不上皇兄,父皇那般安排,也是于情合理的。”
话音落下,闻得有嬉闹声传来。二人俱是耳力不俗的武将,自然立时便将目光投了过去。
园外不远处,一群华裳女子相携经过,想是入宫参宴的,世家大臣的女眷。
而当中那身姿轻曼,与人有说有笑的,正是关家小女儿,亦是现下临安伯府的三少夫人,关瑶。
行走间,关瑶正自丫鬟手中接了些小物件分给几名贵女,偶尔凑近笑眯眯与人答几句话,像极了向客兜售珍玩的商铺侍者。
江丘安叹了句:“行止与性子都这般随性欢朗,怪道都说伯府这位三少夫人与贵、与那位贵人极为相像。”
靖王却是摇了摇头:“不像,瑧儿她……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不知前情的人听来,这话中的落寞与眷恋也不难分辨,更何况是江丘安这样鲜知内情的。
联起适才的话头,江丘安恨恨不已:“王爷莫要怪老臣僭越。夺您大位,又夺您所爱。这哪桩哪件,陛下都对您不住!”
“好了,休要再提。前者不过道听途说之言罢了,至于瑧儿……总是本王自己的错。”话至最后,靖王语带冷涩,背影亦是透着几分伶仃萧索的滋味。
另厢,到了岔路,关瑶与旁的贵女分道而行,去了嘉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