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垂着头,做了何等反应裴和渊并不知,盖因那场景,生生再转了一回。
冷雾凝结,入目一片白霭霭的空间。
仿佛置身雪地冰天,呵出的气也是白的。裴和渊的眉睫之上已结了层薄薄的霜,寒意侵入肌骨,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便在他无力地耷拉下眉目,胸腔已开始有麻痹之感时,身上骤然一暖,四肢骇骨又开始有了气力。
原来人在濒死之时,是会觉得暖的。
神智逐渐恢复,蜷着的手脚开始重新伸展,裴和渊缓缓睁开双眼。
曦光已至,榻上只余他一人,原本背向而躺的小女人已不知去向。
眼中霎时浮起丝丝冷意,裴和渊十指收紧正想翻身起床时,忽闻得隔间有人在说话。
凝神一听,原是关瑶的贴身丫鬟在小声问闹了什么别扭。
关瑶哼哼两句,说哪里敢跟里头那位唯我独尊的大爷闹别扭。
阴阳怪气,极为不满。
原是破天荒起了个早,还积着忿气在与丫鬟指摘他。
眉目松和下来,裴和渊看了看悉数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唇角掠起弯弯的弧度来。
当真生气了么?
无妨,只要人还在他身边,怎样撒气,他都甘愿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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